,有礼无时,贤
哲斯顺。须妃葬毕,可居职如故。”
于时王恭威振内外,道子甚惧,复引谯王尚之以为腹心。尚之说道子曰:
“藩伯强盛,宰相权轻,宜密树置,以自藩卫。”道子深以为然,乃以其司马王
愉为江州刺史以备恭,与尚之等日夜谋议,以伺四方之隙。王恭知之,复举兵,
以讨尚之为名。荆州刺史殷仲堪、豫州刺史庾楷、广州刺史桓玄并应之。道子使
人说楷曰:“本情相与,可谓断金。往年帐中之饮,结带之言,宁可忘邪!卿今
弃旧交,结新援,忘王恭畴昔陵侮之耻乎,若乃欲委体而臣之。若恭得志,以卿
为反覆之人,必不相信,何富贵可保,祸败亦旋及矣!”楷怒曰:“王恭昔赴山
陵,相王忧惧无计,我知事急,即勒兵而至。去年之事,亦俟命而奋。我事相王,
无相负者。既不能距恭,反杀国宝。自尔已来,谁复敢攘袂于君之事乎!庾楷实
不能以百口助人屠灭,当与天下同举,诛鉏奸臣,何忧府不开,爵不至乎!”时
楷已应恭檄,正征士马。信反,朝廷忧惧,于是内外戒严。元显攘袂慷慨谓道子
曰:“去年不讨王恭,致有今役。今若复从其欲,则太宰之祸至矣。”道子日饮
醇酒,而委事于元显。元显虽年少,而聪明多涉,志气果锐,以安危为己任。尚
之为之羽翼。时相傅会者,皆谓元显有明帝神武之风。于是以为征讨都督、假节,
统前将军王珣、左将军谢琰及将军桓之才、毛泰、高素等伐恭,灭之。
既而杨佺期、桓玄、殷仲堪等复至石头,元显于竹里驰还京师,遣丹阳尹王
恺、鄱阳太守桓放之、新蔡内史何嗣、颍川太守温详、新安太守孙泰等,发京邑
士庶数万人,据石头以距之。道子将出顿中堂,忽有惊马蹂藉军中,因而扰乱,
赴江而死者甚众。仲堪既知王恭败死,狼狈西走,与桓玄屯于寻阳。朝廷严兵相
距,内外骚然。诏元显甲杖百人入殿,寻加散骑常侍、中书令,又领中领军,持
节、都督如故。
会道子有疾,加以昏醉,元显知朝望去之,谋夺其权,讽天子解道子扬州、
司徒,而道子不之觉元显自以少年顿居权重,虑有讥议,于是以琅邪王领司徒,
元显自为扬州刺史。既而道子酒醒,方知去职,于是大怒,而无如之何。庐江太
守会稽张法顺以刀笔之才,为元显谋主,交结朋援,多树亲党,自桓谦以下,诸
贵游皆敛衽请交。元显性苛刻,生杀自己,法顺屡谏,不纳。又发东土诸郡免奴
为客者,号曰“乐属”,移置京师,以充兵役,东土嚣然,人不堪命,天下苦之
矣。既而孙恩乘衅作乱,加道子黄钺,元显为中军以讨之。又加元显录尚书事。
然道子更为长夜之饮,政无大小,一委元显。时谓道子为东录,元显为西录。西
府车骑填凑,东第门下可设雀罗矣。元显无良师友,正言弗闻,谄誉日至,或以
为一时英杰,或谓为风流名士,由是自谓无敌天下,故骄侈日增。帝又以元显有
翼亮之功,加其所生母刘氏为会稽王夫人,金章紫绶。会洛阳覆没,道子以山陵
幽辱,上疏送章绶,请归藩,不许。及太皇太后崩,诏道子乘舆入殿。元显因讽
礼官下议,称己德隆望重,既录百揆,内外群僚皆应尽敬。于是公卿皆拜。于时
军旅荐兴,国用虚竭,自司徒已下,日廪七升,而元显聚敛不已,富过帝室。及
谢琰为孙恩所害,元显求领徐州刺史,加侍中、后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十
六州诸军事,封其子彦璋为东海王。寻以星变,元显解录,复加尚书令。
会孙恩至京口,元显栅断石头,率兵距战,频不利。道子无他谋略,唯日祷
蒋侯庙为厌胜之术。既而孙恩遁于北海,桓玄复据上流,致笺于道子曰:“贼造
近郊,以风不得进,以雨不致火,食尽故去耳,非力屈也。昔国宝卒后,王恭不
乘此威入统朝政,足见其心非侮于明公也,而谓之非忠。今之贵要腹心,有时流
清望者谁乎?岂可云无佳胜,直是不能信之耳。用理之人,然后可以信义相期;
求利之徒,岂有所惜而更委信邪?尔来一朝一夕,遂成今日之祸矣。阿衡之重,
言何容易,求福则立至,干忤或致祸。在朝君子,岂不有怀,但惧害及身耳。玄
忝任在远,是以披写事实。”元显览而大惧。张法顺谓之曰:“桓玄承籍门资,
素有豪气,既并殷、杨,专有荆楚。然桓氏世在西藩,人或为用,而第下之所控
引,止三吴耳。孙恩为乱,东土涂地,编户饥馑,公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