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乃使商间行赍帝手诏,使游楷尽罢兵,令重进军讨颙。商行过长安,至新平,
遇其从甥,从甥素憎商,以告颙,颙捕得商,杀之。乂既败,重犹坚守,闭塞外
门,城内莫知,而四郡兵筑土山攻城,重辄以连弩射之。所在为地窟以防外攻,
权变百端,外军不得近城,将士为之死战。颙知不可拔,乃上表求遣御史宣诏喻
之令降。重知非朝廷本意,不奉诏。获御史驺人问曰:“我弟将兵来,欲至未?”
驺云:“已为河间王所害。”重失色,立杀驺。于是城内知无外救,遂共杀重。
先是,重被围急,遣养子昌请救于东海王越,越以颙新废成都王颖,与山东
连和,不肯出兵。昌乃与故殿中人杨篇诈称越命,迎羊后于金墉城入宫,以后令
发兵讨张方,奉迎大驾。事起仓卒,百官初皆从之,俄而又共诛昌。
张辅,字世伟,南阳西鄂人,汉河间相衡之后也。少有干局,与从母兄刘乔
齐名。初补蓝田令,不为豪强所屈。时强弩将军庞宗,西州大姓,护军赵浚,宗
妇族也,故僮仆放纵,为百姓所患。辅绳之,杀其二奴,又夺宗田二百余顷以给
贫户,一县称之。转山阳令,太尉陈准家僮亦暴横,辅复击杀之。累迁尚书郎,
封宜昌亭侯。
转御史中丞。时积弩将军孟观与明威将军郝彦不协,而观因军事害彦,又贾
谧、潘岳、石崇等共相引重,乃义阳王威有诈冒事,辅并纠劾之。梁州刺史杨欣
有姊丧,未经旬,车骑长史韩预强聘其女为妻。辅为中正,贬预以清风俗,论者
称之。用孙秀执权,威构辅于秀,秀惑之,将绳辅以法。辅与秀笺曰:“辅徒知
希慕古人,当官而行,不复自知小为身计。今义阳王诚弘恕,不以介意。然辅母
年七十六,常见忧虑,恐辅将以怨疾获罪。愿明公留神省察辅前后行事,是国之
愚臣而已。“秀虽凶狡,知辅雅正,为威所诬,乃止。
后迁冯翊太守。是时长沙王乂以河间王颙专制关中,有不臣之迹,言于惠帝,
密诏雍州刺史刘沈、秦州刺史皇甫重使讨颙。于是沈等与颙战于长安,辅遂将兵
救颙,沈等败绩。颙德之,乃以辅代重为秦州刺史。当赴颙之难,金城太守游楷
亦皆有功,转梁州刺史,不之官。楷闻辅之还,不时迎辅,阴图之。又杀天水太
守封尚,欲扬威西土。召陇西太守韩稚会议,未决。稚子朴有武干,斩异议者,
即收兵伐辅。辅与稚战于遮多谷口,辅军败绩,为天水故帐下督富整所杀。
初,辅尝著论云:“管仲不若鲍叔,鲍叔知所奉,知所投。管仲奉主而不能
济,所奔又非济事之国,三归反坫,皆鲍不为。”又论班固、司马迁云:“迁之
著述,辞约而事举,叙三千年事唯五十万言;班固叙二百年事乃八十万言,烦省
不同,不如迁一也。良史述事,善足以奖劝,恶足以监诫,人道之常。中流小事,
亦无取焉,而班皆书之,不如二也。毁贬晁错,伤忠臣之道,不如三也。迁既造
创,固又因循,难易益不同矣。又迁为苏秦、张仪、范睢、蔡泽作传,逞辞流离,
亦足以明其大才。故述辩士则辞藻华靡,叙实录则隐核名检,此所以迁称良史也。”
又论魏武帝不及刘备,乐毅减于诸葛亮,词多不载。
李含,字世容,陇西狄道人也。侨居始平。少有才干,两郡并举孝廉。安定
皇甫商州里年少,少恃豪族,以含门寒微,欲与结交,含距而不纳,商恨焉,遂
讽州以短檄召含为门亭长。会州刺史郭奕素闻其贤,下车擢含为别驾,遂处群僚
之右。寻举秀才,荐之公府,自太保掾转秦国郎中令。司徒迁含领始平中正。秦
王柬薨,含依台仪,葬讫除丧。尚书赵浚有内宠,疾含不事己,遂奏含不应除丧。
本州大中正傅祗以名义贬含。中丞傅咸上表理含曰:
臣州秦国郎中令始平李含,忠公清正,才经世务,实有史鱼秉直之风。虽以
此不能协和流俗,然其名行峻厉,不可得掩,二郡并举孝廉异行。尚书郭奕临州,
含寒门少年,而奕超为别驾。太保卫瓘辟含为掾,每语臣曰:“李世容当为晋匪
躬之臣。”
秦王之薨,悲恸感人,百僚会丧,皆所目见。而今以含俯就王制,谓之背戚
居荣,夺其中正。天王之朝,既葬不除,藩国之丧,既葬而除。藩国欲同不除,
乃当责引尊准卑,非所宜言耳。今天朝告于上,欲令藩国服于下,此为藩国之义
隆,而天朝之礼薄也。又云诸王公皆终丧,礼宁尽乃叙,明以丧制宜隆,务在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