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
奉事中宫,与贾、郭亲善,太子之废,皆云豫知,一朝事起,祸必相及。何不先
谋之乎?”秀许诺,言于伦,伦纳焉。遂告通事令史张林及省事张衡、殿中侍御
史殷浑、右卫司马督路始,使为内应。事将起,而秀知太子聪明,若还东宫,将
与贤人图政,量己必不得志,乃更说伦曰:“太子为人刚猛,不可私请。明公素
事贾后,时议皆以公为贾氏之党。今虽欲建大功于太子,太子含宿怒,必不加赏
于明公矣。当谓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此乃所以速祸也。今且缓其事,贾
后必害太子,然后废后,为太子报仇,亦足以立功,岂徒免祸而已。”伦从之。
秀乃微泄其谋,使谧党颇闻之。伦、秀因劝谧等早害太子,以绝众望。
太子既遇害,伦、秀之谋益甚,而超、雅惧后难,欲悔其谋,乃辞疾。秀复
告右卫佽飞督闾和,和从之,期四月三日丙夜一筹,以鼓声为应。至期,乃矫诏
敕三部司马曰:“中宫与贾谧等杀吾太子,今使车骑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
赐爵关中侯。不从,诛三族。”于是众皆从之。伦又矫诏开门夜入,陈兵道南,
遣翊军校尉、齐王冏将三部司马百人,排阁而入。华林令骆休为内应,迎帝幸东
堂。遂废贾后为庶人,幽之于建始殿。收吴太妃、赵粲及韩寿妻贾午等,付暴室
考竟。诏尚书以废后事,仍收捕贾谧等,召中书监、侍中、黄门侍郎、八坐,皆
夜入殿,执张华、裴頠、解结、杜斌等,于殿前杀之。尚书始疑诏有诈,郎师景
露版奏请手诏。伦等以为沮众,斩之以徇。明日,伦坐端门,屯兵北向,遣尚书
和郁持节送贾庶人于金墉。诛赵粲叔父中护军赵浚及散骑侍郎韩豫等,内外群官
多所黜免。伦寻矫诏自为使持节、大都督、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王如故,
一依宣、文辅魏故事,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参军十人,掾属二十
人、兵万人。以其世子散骑常侍荂领冗从仆射;子馥前将军,封济阳王;虔黄门
郎,封汝阴王;羽散骑侍郎,封霸城侯。孙秀等封皆大郡,并据兵权,文武官封
侯者数千人,百官总己听于伦。
伦素庸下,无智策,复受制于秀,秀之威权振于朝廷,天下皆事秀而无求于
伦。秀起自琅邪小史,累官于赵国,以谄媚自达。既执机衡,遂恣其奸谋,多杀
忠良,以逞私欲。司隶从事游颢与殷浑有隙,浑诱颢奴晋兴,伪告颢有异志。秀
不详察,即收颢及襄阳中正李迈,杀之,厚待晋兴,以为己部曲督。前卫尉石崇、
黄门郎潘岳皆与秀有嫌,并见诛。于是京邑君子不乐其生矣。
淮南王允、齐王冏以伦、秀骄僣,内怀不平。秀等亦深忌焉,乃出冏镇许,
夺允护军。允发愤,起兵讨伦。允既败灭,伦加九锡,增封五万户。伦伪为饰让,
诏遣百官诣府敦劝,侍中宣诏,然后受之。加荂抚军将军、领军将军,馥镇军将
军、领护军将军,虔中军将军、领右卫将军,诩为侍中。又以孙秀为侍中、辅国
将军、相国司马,右率如故。张林等并居显要。增相府兵为二万人,与宿卫同,
又隐匿兵士,众过三万。起东宫三门四角华橹,断宫东西道为外徼。或谓秀曰:
“散骑常侍杨准、黄门侍郎刘逵欲奉梁王肜以诛伦。”会有星变,乃徙肜为丞相,
居司徒府,转准、逵为外官。
伦无学,不知书;秀亦以狡黠小才,贪淫昧利。所共立事者,皆邪佞之徒,
惟竞荣利,无深谋远略。荂浅薄鄙陋,馥、虔暗很强戾,诩愚嚚轻訬,而各乖
异,互相憎毁。秀子会,年二十,为射声校尉,尚帝女河东公主。公主母丧未期,
便纳聘礼。会形貌短陋,奴仆之下者,初与富室儿于城西贩马,百姓忽闻其尚主,
莫不骇愕。
伦、秀并惑巫鬼,听妖邪之说。秀使牙门赵奉诈为宣帝神语,命伦早入西宫。
又言宣帝于北芒为赵王佐助,于是别立宣帝庙于芒山。谓逆谋可成。以太子詹事
裴劭、左军将军卞粹等二十人为从事中郎,掾属又二十人。秀等部分诸军,分布
腹心,使散骑常侍、义阳王威兼侍中,出纳诏命,矫作禅让之诏,使使持节、尚
书令满奋,仆射崔随为副,奉皇帝玺绶以禅位于伦。伦伪让不受。于是宗室诸王、
群公卿士咸假称符瑞天文以劝进,伦乃许之。左卫王舆与前军司马雅等率甲士入
殿,譬喻三部司马,示以威赏,皆莫敢违。其夜,使张林等屯守诸门。义阳王威
及骆休等逼夺天子玺绶。夜漏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