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之盛,实由文德。至于陛下,受命践阼,弘建大业,群生仰流。
惟独江湖沅湘之表,凶桀负固,历代不宾。神谋独断,命将出讨,兵威暂加,数
旬荡定。羁其鲸鲵,赦其罪逆,云覆雨施,八方来同,声教所被,达于四极。虽
黄轩遐征,大禹远略,周之奕世,何以尚今!若夫玄石素文,底号前载,象以数
表,言以事告,虽古《河图洛书》之徵,不是过也。宜宣大典,礼中岳,封泰山,
禅梁父,发德号,明至尊,享天休,笃黎庶,勒千载之表,播流后之声,俾百世
之下,莫不兴起。斯帝王之盛业,天人之至望也。”诏曰:“今逋寇虽殄,外则
障塞有警,内则百姓未宁,此盛德之事,所未议也。”
瓘等又奏曰:“今东渐于海,西被流沙,大漠之阴,日南北户,莫不通属,
芒芒禹迹,今实过之。天人之道已周,巍巍之功已著,宜修礼地祗,登封泰山,
致诚上帝,以答人神之愿也。乞如前奏。”诏曰:“今阴阳未和,刑政未当,百
姓未得其所,岂可以勒功告成邪!”诏不许。
瓘等又奏曰:“臣闻处帝王之位者,必有历运之期,天命之应;济兆庶之功
者,必有盛德之容,告成之典。无不可诬,有不敢让,自古道也。而明诏谦冲,
屡辞其礼,虽盛德攸在,推而未居。夫三公职典天地,实掌人物,国之大事,取
议于此。故汉氏封禅,非是官也,不在其事。臣等前奏,盖陈祖考之功,天命又
应,陛下之德,合同四海,迹古考今,宜修此礼。至于克定岁月,须五府上议,
然后奏闻。”诏曰:“虽荡清江表,皆临事者之劳,何足以告成。方望群后思隆
大化,以宁区夏,百姓获乂,与之休息。斯朕日夜之望,无所复下诸府矣。”
瓘等又奏:“臣闻唐虞三代济世弘功之君,莫不仰承天休,俯协人志,登介
丘,履梁父,未有辞焉者,盖不可让也。今陛下勋高百王,德无与二,茂绩宏规,
巍巍之业,固非臣等所能究论。而圣旨劳谦,屡自抑损,时至弗应,推美不居,
阙皇代之上仪,塞灵祗之款望,何以使大晋之典谟,同风于三五?臣等诚不敢奉
诏,请如前奏施行。”诏曰:“方当共思弘道,以康庶绩,且俟他年,无所复纷
纭也。”
王公有司又奏:“自古圣明,光宅四海,封禅名山,著于史籍,作者七十四
君矣。舜禹之有天下也,巡狩四岳,躬行其道。《易》著观俗省方,《礼》有升
中于天,《诗》颂陟其高山,皆载在方策。文王为西伯以服事殷,周公以鲁藩列
于诸侯,或享于岐山,或有事泰山,徒以圣德,犹得为其事。自是以来,功薄而
僣其义者,不可胜数。号谥不泯,以至于今。况高祖宣皇帝肇开王业,海外有截;
世宗景皇帝济以大功,辑宁区夏;太祖文皇帝受命造晋,荡定蜀汉;陛下应期龙
兴,混一六合,泽被群生,威震无外。昔汉氏失统,吴蜀鼎峙,兵兴以来,近将
百年,地险俗殊,人望绝塞。今不羁之寇,二代而平,非聪明神武,先天弗违,
孰能巍巍其有成功若兹者欤!臣等幸以千载得遭运会,亲服大化,目睹太平,至
公至美,谁与为让。宜祖述先朝,宪章古昔,勒功岱岳,登封告成,弘礼乐之制,
正三雍之典,扬名万世,以显祖宗。是以不胜大愿,敢昧死以闻。请告太常,具
礼仪复上。”诏曰:“所议诚列代之盛事也,然方今未可以尔。”便报绝之。
哀帝即位,欲尊崇章皇太妃。桓温议宜称太夫人。尚书仆射江虨议曰:
“虞舜体仁孝之性,尽事亲之礼,贵为天王,富有四海,而瞽叟无立锥之地,一
级之爵。蒸蒸之心,昊天罔极,宁当忍父卑贱,不以徽号显之,岂不以子无爵父
之道,理穷义屈,靡所厝情者哉!《春秋经》曰‘纪季姜归于京师’,《传》曰
‘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言子尊不加父母也。或以为子尊不
加父母,则武王何以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乎?周之三王,德配天地,王迹之兴,
自此始也。是以武王仰寻前绪,遂奉天命,追崇祖考,明不以子尊加父母也。案
《礼》‘幼不诔长,贱不诔贵’,幼贱犹不得表彰长贵,况敢锡之以荣命邪!汉
祖感家令之言而尊太公,荀悦以为孝莫大于严父,而以子贵加之父母,家令之言
过矣。爰逮孝章,不上贾贵人以尊号,而厚其金宝币帛,非子道之不至也,盖圣
典不可逾也。当春秋时,庶子承国,其母得为夫人。不审直子命母邪,故当告于
宗祧以先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