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势安得不寒?世之俗侈相耀,人慕其所不如,悚迫於俗,愿其所未至,以
相竞高,而上非有制度也。今虽刑馀鬻妾下贱,衣服得过诸侯,拟天子,是使天
下公得冒主而夫人务侈也。冒主务侈,则天下寒而衣服不足矣。故以文绣衣民而
民愈寒;以褫民,民必暖而有馀布帛之饶矣。
夫奇巧末技、商贩游食之民,形佚乐而心县愆,志苟得而行淫侈,则用不足
而蓄积少矣。即遇凶旱,必先困穷迫身,则苦饥甚焉。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於
本,则天下各食於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民安性劝业而无县愆之心,
无苟得之志,行恭俭蓄积而人乐其所矣。故曰“苦民而民益乐”也。
世淫侈矣,饰知巧以相诈利者为知士,敢犯法禁、昧大奸者为识理,故邪人
务而日形,奸诈繁而不可止,罪人积下众多而无时已。君臣相冒,上下无辨,此
生於无制度也。今去淫侈之俗,行节俭之术,使车舆有度,衣服器械各有制数。
制数已定,故君臣绝尤,而上下分明矣。擅遏则让,上僣者诛,故淫侈不得生,
知巧诈谋无为起,奸邪盗贼自为止,则民离罪远矣。知巧诈谋不起,所谓“愚”。
故曰“使民愚而民愈不罗县网”。
此四者,使君臣相冒,上下无别,天下困贫,奸诈盗贼并起,罪人蓄箦无已
者也,故不可不急速救也。
○孽产子(事势)
民卖产子,得为之绣衣、编丝履、偏诸缘,入之闲中,是古者天子后之服也,
后之所以庙而不以燕也,而众庶得以衣孽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緁以偏诸,
美者黼绣,是古者天子之服也,今贵富人大贾者丧资,若兄弟召客者得以被墙。
古者以天下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贵富人大贾屋壁得为帝服,贾妇优倡下贱同产
子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主帝之身自衣皂绨,而靡贾侈贵,
墙得被绣,帝以衣其贱,后以缘其领,孽妾以缘其履:此臣之所谓踳也。
且试观事理,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也,欲天下之无寒,胡可得也?一人
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之无饥,胡可得也?饥寒切於民之肌肤,欲其无为
奸邪盗贼,不可得也。国已素屈矣,奸邪盗贼特须时尔,岁适不为,如云而起耳。
若夫不为见室满胡可胜抚也?夫錞此而有安上者,殆未有也。
今也平居,则无茈施,不敬而素宽,有故必困。然而献计者类曰“无动为大”
耳。夫“无动”而可以振天下之败者,何等也?曰:为大夫治,可也;若为大乱,
岂若其小?悲夫!俗至不敬也,至无等也,至冒其上也,进计者,犹曰“无为”,
可为长大息者此也。
○铜布
铜布於下,为天下灾,何以言之?铜布於下,则民铸钱者,大抵必杂以铅铁
焉,黥罪日繁,此一祸也。铜布於下,伪钱无止,钱用不信,民愈相疑,此二祸
也。铜布於下,采铜者弃其田畴,家铸者损其农事,谷不为则邻於饥,此三祸也。
故不禁铸钱,则钱常乱,黥罪日积,是陷阱也。且农事不为,有疑为灾,故民铸
钱不可不禁。上禁铸钱,必以死罪。铸钱者禁,则钱必还重;钱重则盗铸钱者起,
则死罪又复积矣,铜使之然也。故铜布於下,其祸博矣。
今博祸可除,七福可致。何谓七福?上收铜勿令布下,则民不铸钱,黥罪不
积,一。铜不布下,则伪钱不繁,民不相疑,二。铜不布下,不得采铜,不得铸
钱,则民反耕田矣,三。铜不布下,毕归於上,上挟铜积以御轻重,钱轻则以术
敛之,钱重则以术散之,则钱必治矣,四。挟铜之积,以铸兵器,以假贵臣,小
大多少,各有制度,以别贵贱,以差上下,则等级明矣,五。挟铜之积,以临万
货,以调盈虚,以收畸羡,则官必富,而末民困矣,六。挟铜之积,制吾弃财,
以与匈奴逐争其民,则敌必怀矣。此谓之“七福”。
故善为天下者,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今顾退七福而行博祸,可为长太
息者,此其一也。
○壹通
所谓建武关、函谷、临晋关者,大抵为备山东诸侯也。天下之制在陛下,今
大诸侯多其力,因建关而备之,若秦时之备六国也。岂若定地势使无可备之患,
因行兼爱无私之道,罢关一通,示天下无以区区独有关中者。所为禁游宦诸侯及
无得出马关者,岂不曰“诸侯得众则权益重,其国众车骑则力益多”?故明为之
法,无资诸侯。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