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高下异则名号异,则权力异,则事势异,则旗章异,则符瑞异,则礼
宠异,则秩禄异,则冠履异,则衣带异,则环佩异,则车马异,则妻妾异,则泽
厚异,则宫室异,则床席异,则器皿异,则食饮异,则祭祀异,则死丧异。故高
则此品周高,下则此品周下。加人者品此临之,埤人者品此承之。迁则品此者进,
绌则品此者损。贵周丰,贱周谦;贵践有级,服位有等。等级既设,各处其检,
人循其度。擅退则让,上僣则诛。建法以习之,设官以牧之。是以天下见其服而
知贵贱,望其章而知其势,使人定其心,各著其目。
故众多而天下不眩,传远而天下识祗。卑尊已著,上下已分,则人伦法矣。
於是主之与臣,若日之与星以。臣不几可以疑主,贱不几可以冒贵。下不凌等则
上位尊,臣不逾级则主位安。谨守伦纪,则乱无由生。
○益壤(事势)
陛下即不为千载之治安,如今之势,岂过一传哉?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也,
至其相与,特以纵横之约相亲耳。汉法令不可得行矣,犹且槁立而服强也。今淮
阳之比大诸侯,仅过黑子之比於面耳,岂足以为楚御哉?而陛下所恃以为藩捍者,
以代淮阳耳。代北边与强匈奴为邻,仅自见矣。唯皇太子之所恃者,亦以之二国
耳。今淮阳之所有,适足以饵大国耳。方今制在陛下,制国命子,适足以饵大国,
岂可谓工哉?
人主之行异布衣。布衣者,饰小行,竞小廉,以自托於乡党邑里。人主者,
天下安、社稷固不耳。故黄帝者,炎帝之兄也。炎帝无道,黄帝伐之涿鹿之野,
血流漂杵,诛炎帝而兼其地,天下乃治。高皇帝瓜分天下,以王功臣,反者如
蝟毛而起。高皇帝以为不可,剽去不义诸侯,空其国。择良日,立诸子洛阳上
东门之外,诸子毕王,而天下乃安。故大人者,不怵小廉,不牵小行,故立大便
以成大功。
今淮南地远者或数千里,越诸侯而县属於汉,其苦之甚矣,其欲有卒也类良
有,所至逋走而归诸侯,殆不少矣。此终非可久以为奉地也。陛下岂如蚤便其势,
且令他人守郡,岂如令子?臣之愚计,愿陛下举淮南之地以益淮阳,梁即有后,
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即无后患。代可徙而都睢阳,梁起新郑以北,
著之河,淮阳包陈以南,捷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今所恃
者,代、淮阳二国耳,皇太子亦恃之。如臣计,梁足以捍齐、赵,淮阳足以禁吴、
楚,则陛下高枕而卧,终无山东之忧矣。臣窃以为此二世之利也。若使淮南久县
属汉,特以恣奸人耳,惟陛下幸少留意,省臣昧死以闻。
臣谊窃昧死,原得伏前陈施,下臣谊所以为治安,陛下幸以少须臾之间听,
以验之於事,未有妨损也。臣闻圣主言问其臣,而不自造事,故为人臣得毕尽其
愚忠,惟陛下财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