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尽,那抹余辉泼洒在这荒岭之上,照映得林云三人面呈淡淡的金色,秋海棠背光,眯着眼睛,看不大清楚“南宫夫人”的神情,只觉得她一派从容淡定,尽显大家之气。
林云吩咐杨小玉避开一边,惟恐那白衣人又突下杀手,她难以自保,这才道:“‘天神宫’不远千里,盛情相邀,实在是令人难却。”她目光扫过对面二人,笑道:“怎奈妾身另有要事,不得不辜负秋公子这份好意,还请秋公子代为传讯,禀报天神宫主,就说来日妾身必将登门造访,以谢他这番关怀之情。”
秋海棠像是早已料到会如此,微微摇首叹道:“夫人既然有要事在身,海棠也不便多做打扰。”说着他忽然展颜一笑,像是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吐着信子,道:“夫人,你看这天色已晚,荒山寂寞,倒不如就让海棠送你一程,略表心意。”
林云婉声相拒,道:“秋公子美意”话未说完,但见一袭刀光自秋海棠腰间掠起,银光闪闪,已到了她身前。
这一刀好不快捷,有若急电,眨眼间已攻出七招,刀式诡异,沿着林云手足少阴肾经幽门,通谷,阴都,石关,一路挑了下去。
林云平地跃起,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过这一刀,人尚在半空,她水袖迎风一展,手里已握住一柄明晃晃的软剑,光芒吞吐不定。
相隔数丈,秋海棠挥刀直指,口中却还兀自绵绵道:“早闻‘墨门’袖剑,武林一绝,今日海棠倒是要见识了,还望夫人手下留情。”
林云面上带笑,暗自运转真气,以提防他再做偷袭,心想这人阴险狡诈,出手不动声色,自己端是要小心,口上却道:“秋公子少年英雄,名享武林,何必如此过谦。”
红莲在也是严阵以待,紧紧盯着那白衣人,防他与那秋海棠连手夹击,但那白衣人却是毫无动作,木然的站在一边,眼神中仍是空无一物,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一点干系。
但见秋海棠步履轻移欺身向前,身法飘忽不定,手中那柄缅刀,忽左忽右,一招未尽又生出一招,只见他周身刀花朵朵,煞是好看。林云却是凝神以对,审敌度势,舞起一片剑光,当真是风雨不透,滴水不漏,与之纠缠在一起。武林中人鲜有人使软剑缅刀,此番二人斗在一起,都是存着试探之意,一个是招式奇诡,难辨虚实,一个是紧守心神,含而不发,这一来一往,直绕了十多个圈子,竟是连兵刃都未触碰一次。
林云心里急切,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再等些时候对方援手一到,自己三人就真是插翅难飞了,这一疏神,招式露出丝破绽,秋海棠刀光一凝,趁虚而入,直取她左臂,林云一个侧身避过,谁知这一刀后势连绵,未等刀劲变老,又是横扫过来,秋海棠脸上浮起抹轻蔑笑意,这一刀下去胜负已定,“墨门”袖剑不过尔尔。
忽然只林云一声清喝,顿生异变,她腰身极为诡秘的一旋,又是险险避开对方这势在必得的一招,手中剑光随之暴起,顺势攻去,这几下变化极快,兔起鹘落,只见场中刀光逼人,剑气如虹,二人都是不再留手,全力相搏,招式之快竟是看不清他二人动作,一阵细密的金铁之声,也不知两人刀剑相交了多少次,但听得林云清叱一声:“着!”跟着秋海棠低呼叫喊,叮叮数响,二人纵来跃去,交错而过。林云落到马车边,那柄软剑犹自光华闪烁,宛若灵蛇,秋海棠却是退到白衣人身边,单手捂胸,一片血渍自指缝间不停滴落。
秋海棠按住几处穴道,脸上肌肉因伤痛微微搐动着,却还强笑道:“多谢夫人手下留情,只是,那后面几招好象不是‘墨门’剑法吧?”
林云轻笑道:“妾身所学驳杂,倒是让秋公子见笑了,适才下手略重了些,还望公子性命无忧,否则这大好年华就饮恨黄泉,岂不是大大的可怜么?”
秋海棠听她语带嘲讽,郁闷难当,心中直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脸上却是笑得更浓,道:“托夫人吉言,海棠一定长命百岁,就怕是夫人看不到那天。”
林云哦的一声,疑惑道:“秋公子还会算命的么?那怎么不给自己算算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话一落,人在数丈之外便挥剑刺出,好象能隔空伤人似的,秋海棠到此才脸色一变,眼看这一剑来势虽然缓慢,却偏偏让人生出种无处躲避的感觉,不禁心中惊疑万分,这到底是什么剑法?怎么这般怪异?想自己游历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皆有见闻,竟是从未看过这路剑法。
红莲在一边看着也是一头雾水,她与林云同得南宫夫人授艺,却是未曾记得夫人教过这些招式,难道是夫人私授于她?好象也只能做此解释了,不由心头不忿,暗道夫人偏心。
这时那白衣人横身挡在秋海棠身前,他看着林云这一剑刺来,空洞的眼神里竟多了一丝狂热,就像酒鬼看到美酒在杯,登徒子看见美女宽衣,他喉结滚动着,发出声声闷哼,犹如一只饿极了的狼,狠狠的看着林云,那柄四尺长剑,在他手里就像是女子手里的绣花针,说不出的轻巧灵动,林云只觉得气息一滞,竟有种递不出招的感觉,身行一绕,围着白衣人不停的转圈,只等他稍露破绽,就上前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