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民工们却安静了,都停下了手,开始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穿制服的人,他们尽管不相信龙跃说的话,但为了那点工钱,还是安静了下来。
龙跃没疯,他眼看情形不妙,要是再不把这些人安抚住,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要用自家的钱,来垫付这些人的工钱,他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平均每人两千的算,大概需要三十万左右,他家里的存款,估计有十来万,不能全给他们发完,也可以先支付一半,所以他才站在高处这么说。龙跃见民工们都安静下来,接着平静的说:“要是你们把人打伤,把公家的财物损坏,最终还不得你们自己拿钱出来陪医药费和财物损失费,那样,你们的工钱也许一分钱都得不到,甚至还会倒贴钱,这个账,你们算过吗?要是把人打死了,你们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责任,你们都是家里有老有小的人,要真把你们判刑抓起来,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怎么办?乡亲们啊,听我说,你们的工钱,我有办法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停止这样冲动的做法。”
那个瘦高个的人开口问:“你是谁?你说了能算数吗?”
“我是龙跃,我既然说出口,自然有办法把钱给你们,但你们也得听我的,现在,就由你,对,就是刚才问我话的那个,由你把每个人的工钱数目作个登记,我要与瘌痢头的建筑公司会计核对,只要是和瘌痢头账目上相符合的,都能拿到钱。”龙跃这么说,是怕这些人中有人假报钱数,其实,他也没法去核对,瘌痢头的建筑公司,名存实亡,除了他瘌痢头本人外,已经没有一个人跟着他了。
“好,我现在就作个登记,让政府给我们纸和笔,还有桌子。”那个瘦高个的人答应着说。
龙跃从高处走下来,给王天喜说:“你安排人,帮他们做个登记吧。”
鲁所长走过来问龙跃:“你找谁拿那么大一笔钱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龙跃回答完后,走进刚才李茂盛拉申青云进去的那个办公室。
李茂盛见龙跃进来,有些焦急的问:“龙跃,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你答应了他们,要是拿不出钱来,事情可就会越来越糟的。”
“放心吧,我说给他们,就能给他们。”龙跃笑了笑,走到申青云面前,看着申青云说:“申书记,有个事你得写张字据才行。”
申青云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问:“什么字据?”
“借钱的字据,以政府的名义,向我借钱的字据。”龙跃回答。
“啥!向你借钱?谁向你借钱了!”申青云这才明白,原来是龙跃要拿自家的钱出来堵这个窟窿。
“那么,你有办法平息这场骚乱吗?”龙跃有些讥笑的看着申青云问。
申青云从龙跃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嘲讽,他自己明白确实没办法,但他又不愿承认自己没能力,于是争辩道:“要是你们早按我说的办,这些刁民还能这样吗!”
“你不是看到了嘛?还没按你说的办呢,他们就把你打成这样,要是按你说的办,政府大院可就成废墟了!”龙跃说。
李镇长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握住龙跃的手说:“龙跃呀,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你的这个主意不错,先把钱给他们一部分,也不一定全给完,这个字据,我作为一镇之长,由我来写,你先垫付,等我们把瘌痢头的那些资产卖了后,再给你还上,瘌痢头不是还有一辆推土机和几个浇灌机设备嘛,听说他在省城和县城都有房产,卖了这些,应该足够还清你的债务了。”
“李镇长,你可别忘了,瘌痢头还欠着人家钢筋水泥钱呢,难道你也按照这样的办法把他的账还清吗?”申青云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的说。
“呵呵,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关键是把这个事给平息下来。”李镇长心里可是有了底的,他现在出来收拾残局,可是得到县委汪书记的指示的,他刚才已经把这里的事,在家中用电话给县委汪书记作了汇报,得到了汪书记的最高指示,龙跃刚才做的,恰好就很符合汪书记在电话上的指示,所以李镇长才一口同意写字据借钱。
龙跃给岳静打了个电话,要她到信用社,把家里的存款全部取出来,岳静只是稍微问了几句,就答应了。
李镇长把字据写好,但没填写金额,因为还不知道要付给民工多少钱,要等一会把钱给民工付一半后,才填写具体的金额。
两个多小时后,王天喜拿着几张名单给龙跃看:“龙跃,都统计好了,一共是二十三万四千九百六十八块三毛。但这些数字,怎么和瘌痢头的账对呀?”
龙跃拿过名单,粗略的看了看,没说话,有些焦急的等着岳静送钱来。
申青云已经被人送到卫生院,这里由李镇长坐镇指挥,他还接到了县委和县政府领导的电话,问这里的情况如何,他都一一给领导们作了汇报,但没提龙跃一个字,只说镇政府已经控制住局面,正在筹钱给民工发放工钱。
岳静是和李心忠一起来的,李心忠提了一个麻袋,麻袋外面还有信用社的大红字。
“龙跃哥,家里一共才十三万多,全拿来了,还差很多呢,要不,我找翠娥姐再借点。”岳静问明要付给民工的数目后,有些担忧的说。
“够了,先付给他们一半。”龙跃回答。
“这能行吗?”岳静是在公司听人说政府大院被讨钱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