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所长的这几句话,让那些要工钱的民工心里放松下来,不再担心派出所的人抓他们。
龙跃和几个民警,分散开,把住办公搂口,目的是让这些民工不能进到办公楼里乱来。
叫嚷的民工们,逐渐的安静下来,没刚才那么狂躁,站在花坛上的那个瘦高个,也从上面跳下,他和几个人商量着如何选出代表。
可这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场面,却因为申青云的出现而被打破。
申青云、王天喜及罗廷华从职工家属院里走到办公大院后,他看到鲁所长及几个民警都像电杆一样背了手站着不动,并没有照他的指示抓人,申青云有些恼怒,走到鲁所长的面前责问:“鲁所长,叫你们来是站岗的吗?干嘛还不把闹事的给抓起来!”
那些民工一听申青云的话,立刻警觉起来,一个个都把怒目射向申青云。
鲁所长看了看那些民工愤怒的眼神,把申青云拉到一个角落里,小声的说:“申书记,这些人不是来闹事的,是要工钱的,他们又没犯法,我们不能动手乱抓人啊。”
“什么!没闹事,他们都冲撞政府机关了!你竟然还说他们没闹事!我说你的党性何在!职责何在!政府专门设置你们这个机构,就是要你们维护好政府正常的办公秩序,不是摆样子的!我现在再次命令你,把那几个带头闹事的,给我抓起来!”申青云有些激动,指着围在一起的民工们,向鲁所长下命令。
鲁所长眼睛一瞪,大声说:“这个命令我不能执行,要抓人,你自己亲自去抓,你也可以把我就地免职,但我告诉你,申青云,这样做是违法的!”鲁所长说完,快步走开了。
申青云被鲁所长一阵抢白,脸变得更加的铁青,气得吹鼻子瞪眼的站在那里大声的对民工们说:“你们都给我听着!限你们十分钟内离开政府办公大院!要是十分钟内不离开的!政府就当作扰乱公共秩序罪法办你们!”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把那些本来就一肚子气的民工给激怒了,不仅没一个人离开,反而朝他围过来。
申青云被民工们的这个举动吓得朝后退缩,结巴着问:“干嘛!你……你们想……想干嘛?”
那个刚才站在花坛上的瘦高个走到他面前说:“你抓呀!把我们都抓关起来吧,那样我们就可以在牢里吃牢饭了,不用为家里人过不上年发愁!”
他后面跟着的那些民工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边说边把申青云团团围住:
“姓申的!快把我们的工钱还给我们……”
“要是今天我们拿不到钱,我们就住在这里……”
“现在瘌痢头死了,但公路还在,水电站还在,要不是我们,能有公路吗?能有水电站吗?快把工钱给我们!”
“你要是今天不把工钱给我们,我们就把公路挖断,把水电站的坝给扒了!”
“就是,要是不给我们工钱,我们就挖路扒水电站的坝!”
申青云听民工们这么说,嘿嘿冷笑着:“你们要是敢把路挖断,扒了水电站的坝,你们就得坐牢,甚至被枪毙!”他以为这些人都是说说气话而已。
鲁所长和龙跃他们眼看着民工都朝申青云围拢,真怕这些民工向申青云下手,所以走过来,拦在申青云的前面,李茂盛给大家说:“请各位乡亲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申书记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要反应的,可以说,但别在往前走了!”
申青云却还在叫嚷着给鲁所长说:“老鲁,把刚才说要挖断公路和扒水电站水坝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鲁所长没理会申青云说的话,他现在只想让申青云闭口。
罗廷华和王天喜走过来,一人架住申青云一只胳膊,想把他拉进楼里的办公室。
可申青云却把他们甩开,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叫:“你们拉我干什么!你们该去抓那些刁民才是!”
民工群里,一个声音洪亮的人恼怒的大叫:“刁民!你一个党委书记,竟然说我们是刁民!兄弟们!打他***!”
真是一呼百应,一百多号人,像人海一样挤到申青云面前,把申青云几拳几脚打倒在地上。
鲁所长和几个派出所的人,立刻护住申青云,每个人的身上,都挨了拳脚,李茂盛身材魁梧,把申青云护住后拖到一个办公室里。
此时的申青云,像是快被打死一样,只有出气的份,鼻孔和嘴角都在流血。
民工们开始骚乱起来,见什么砸什么,才不管是不是申青云,就连罗廷华和王天喜,也被打了,派出所的几个民警,根本没法阻止这一百多人的骚动,好在龙跃及时的站出来,他站在一个较高的地方,高声的对着民工们大喊:“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要工钱吗?!你们这样能拿到工钱吗?!要是你们还想拿到工钱!就应该立刻住手!”他的话开始起作用,民工们很多人都停下来,但还有几个在用石头朝申青云躲进去的那个办公室窗户砸,龙跃仍然大声说:“你们都听着!工钱下午就能给你们!要是你们仍然还这样乱来!可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
鲁所长和几个派出所民警都惊呆了,为龙跃说的这几句话,罗廷华和王天喜也惊呆了,都以为龙跃是疯了,要是下午不能给这些人发工钱,他们还不得把政府给掀个底朝天呀,申青云也听到了龙跃说的话,流血的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的说:“这小子肯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