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感谢你今天过来告诉我们这一切,要不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当初我们对你和诗儿确实太狠心了,不过都要怪我,我不愿意眼看着自己老伴失去希望,是我逼着我老伴下狠心的,她这些年一直在难过伤心当中度过,潘天高当初要跟诗儿离婚时,我们也很震惊,找到他愤怒地斥责他,但他花言巧语地欺骗了我们,说他不是要对诗儿始乱终弃,说他的财富都是受他前岳父控制的,如果不和他前妻复婚的话,那他就一无所有了,说我们也肯定不希望有他这样一个穷女婿,他抓住了我们的心理,说如果让诗儿和他痛快离婚的话,那他反而能够给我们一笔巨大的财产。我老伴是不想向他妥协的,但又得怪我糊涂,我被他的话诱惑了,因为我老伴的病与日俱增地严重,都开始做肾透析了,将来肯定需要大笔医疗费用,所以我就又逼着我老伴和我一起劝诱我女儿和潘天高离婚。
结果诗儿还真就是执拗,一点都不妥协。最后潘天高把她软禁了,我们一开始很愤慨,但潘天高又跟我们花言巧语了,说诗儿生性活泼,把她软禁起来失去自由,她肯定熬不住,迟早会同意离婚的,并且让我们不要和她联系,她失去和外界一切交往,就更按捺不住了。我们就又这样被他诱骗了。一年一年地过了下来,在这几年中,潘天高为了安抚我们,倒也不定期地会给我们一些钱,我们就用这些钱维持住了我老伴的医疗费用,我们有时候想诗儿了,就向他提出要求去见她,他就总是跟我们说,诗儿明显快熬不住了,再过一年,肯定就答应离婚了。他派了保镖团团守卫着,我们自己去见也见不着,诗儿的电话也在他们手里,也无法联系。
去年夏天,我们实在有点无法忍受了,就向潘天高提出无论如何不能再软禁诗儿了,潘天高就向我们信誓旦旦地说,再坚持最后一年,不管诗儿向不向他妥协,他都不再软禁她了,而且保证给我们支付肾移植的医疗费用,并且给我们写了一张字据为证。我们看他态度还算诚恳,就这么顺应着过了下来。现在,一年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正想着要联系他呢,却哪里想到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们诗儿,她对抗了潘天高那么久,在重新获得自由后,却反而自杀了,她一定是对我们伤心绝望到极点了!用她的死来向我们提出抗议!作孽啊,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祈求她的原谅了,这种痛苦,算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报应了!李医生,你把钱拿走吧,我们对诗儿犯下这样的罪恶,还要她用生命换来的钱,完全做不到了!”
说完,老人拾起椅子上的卡片,就要往我手里放。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坚决地说:“商诗姐生前来偷偷看你们的时候,那么眷念,她一定是放心不下你们的,如果你们能够安享晚年,她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的!这五十万给阿姨做完肾移植之后应该还能剩一笔钱,请你们用这笔钱好好生活吧!”
老人愣了愣,手僵在了半空,他一定又是被他老伴的病情打动了心。
于是老妇人就说了:“李医生,这是诗儿以及我们全家对你的补偿,我们不能要这笔钱!”
我想了想,对老人和老妇人说:“伯父,阿姨,如果你们非得就此对我进行补偿的话,那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们满足了我,那就算是对我进行了最大最贴切的补偿了!”
老人和老妇人同时一愣,不解地看着我。
我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请求,就请你们允许我叫你们一声爸、妈!”
两人同时“啊”地惊呼出声。
我无奈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一要求有点过分,但请你们理解我的心思!”
老妇人摆了摆手道:“孩子,我们很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你做女婿,如果你今天能原谅我们,再叫我们一声爸、妈,那就是对我们这两个老人最大的安慰了!”
我开心地笑了,对着老妇人的方向亲切地唤了一声“妈!”
老妇人庄重地点头“恩”了一声。
我再对着老人喊“爸!”
老人感动地看我一眼,沉静地点头做答。
我的心里舒爽到了极点,我对他们热情地喊:“爸,妈,你们多保重,我走了!”
然后,我转身飞奔,微风在我身上轻拂,阳光在我胸膛跳跃,大自然多么清新,世界多么明快,哈,我和商诗成了正儿八经的夫妻,这点是得到他的父母承认的,比任何婚姻登记机构的登记都有效,多好啊!我吐出了常年压抑在心中的所有的闷气,一下子简直就象上了天堂。
我再回去将两件事情办理完,就可以去太平间和商诗名正言顺地睡同一口棺材了!
我凭着旧有印象先去找到了欣月父母的家,还好,欣月不在,我简单说明了来意,告诉欣月妈妈说,我借了欣月的钱,烦请她转交给她,就谢绝了欣月妈妈留下来吃饭的挽留,告辞离去。
然后我赶回到了租住的棺材盒子,很好,房东已经回来了,她在客厅里收拾东西,看到我,露出笑容。
我对她说:“阿姨,对不起,我要退房了!”
她愣了愣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