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揽秋惟恐巫马非难受悟空责备,忙道:“巫马尊老已尽了全力,只是对方来势太猛,又是群贼并起,终于出了差错……”
她还待再说下去,巫马非难却打断了她的话,道:“主人放心,密匣及天陨玄冰石皆安然无恙。”
元揽秋顿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巫马非难,其他人也感到很是意外,因为水依衣劫走密匣是众人亲眼目睹之事。
巫马非难道:“在区阳菁未提醒我之前,我早就已做了防备,以假密匣换过真密匣,当然,这一计,是主人在数十年前就面授与我们三人的,我只是在今日依计而行罢了。没想到果然派上用场,不过在假密匣上涂有毒物,却是区阳菁的计谋,此计亦颇为有效。”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亦惊亦喜。
悟空皱眉道:“劫走假密匣的又是什么人?”
巫马非难道:“据说是什么水族中人,她们的轻功之高明,已是匪夷所思!”
“她们也插手此事?”悟空低声自语道。
忽听得有嘈杂之声响起:“……死了……”“她的身上似乎没有伤痕。”
人群闪出一条通道来,两名思过寨弟子抬着一人快步奔至,被抬着之人赫然是“区阳菁”——亦即禹诗的女儿禹碎夜!此时她双目紧闭,竟已气绝身亡,奇怪的是她的外衫已不知去向。
范离憎心中一沉,神色微变。
因为他已服下了禹碎夜的毒,如今禹碎夜一死,他的毒是否再也没有解开的可能?
他的神情变化落在了穆小青的眼中,穆小青忖道:“为何区阳菁之死,让他神色如此异样?难道……他与她之间真的有异常关系?”
虽然她已知眼前的“戈无害”并非真正的戈无害,但范离憎以戈无害的面目出现,使她仍不由自主地对他多加留意,而对他的猜测应是在戈无害身上才会有的想法。
禹碎夜的死,更添众人心头之沉重,佚魄的五官因痛苦而有些扭曲了,元揽秋也是一脸悲愤之色。
范离憎见状,心中极不是滋味,暗中忖道:“此女子暗含蛇蝎心肠,怎配让人为她痛惜?”脑中不由一热,脱口道:“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区阳菁,诸位大可不必为她悲伤!”
也许今日众人已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变幻,每个人的心都几近麻木,范离憎的惊人之语出口后,众人竞已不再有太多的惊愕,只是默默地望着他。
范离憎道:“此人其实暗中为风宫效命,她曾将一物交与我,让我在进入剑簧阁后,将它掷击于地,我虽不明其目的何在,却知她必不怀善意!”
杜绣然忽然道:“她为何偏偏要让你这么做?为何事先你未曾向众人透露一丝风声,此刻却又和盘托出?莫非,是因为死人永远无法为自己辩解,所以你可以将一切推给死者?”
众人大觉意外,杜绣然所言确实有些道理,“戈无害”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有些狐疑,而让众人感到意外的却是杜绣然一向对戈无害怀有爱慕之心,这已是人皆共知之事,为何此时她却大肆攻击自己的意中人?
惟有佚魄、穆小青、范离憎明白其中原委,杜绣然正因为钟爱戈无害,所以才对易容成“戈无害”的范离憎怀有恨意,因为佚魄有言在先,否认了禹诗所说的话,此时杜绣然便直接推翻大师兄之言,但心中的恶气却不能不出。
范离憎像是早已料到了杜绣然这一手,他的神色依旧,甚至未多看杜绣然一眼,而是自怀中掏出昨夜禹碎夜交给他的球状之物,对悟空道:“这就是她交给我的,此物极可能藏有暗括,晚辈让老前辈过目!”
杜绣然冷笑道:“如此一来,又有谁知道你是否在胡编乱造,信口雌黄?若此物真的如此凶险,你又怎敢将它放在怀中?”
范离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因为我本已中了毒,此毒就是假区阳菁下的,如果她要取我性命,只需不给我解药即可!”
“你已中了毒?”杜绣然此言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讥讽:“如今她已被杀,那岂非等于说你已无药可救?”
范离憎道:“但愿她身上有解药。”其实范离憎亦知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纵是有解药,多半也是如禹诗在罗家误将他当作真正的戈无害给他的那颗解药一样,只能暂时压抑毒性的发作。
悟空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吩咐道:“非难,你代佚魄安置好值守、巡逻,以及善后之事。”
“是,主人。”巫马非难应了一声,将寨中弟子怍了安排。寨中弟子先后领命而去,场中惟剩下燕高照几大弟子、巫马非难,悟空、范离憎及元揽秋,巫马非难见佚魄伤势太重,便劝元揽秋将之扶去疗伤,其实元揽秋自己也已多处受伤,他们夫妇二人相互搀扶,脚步蹒跚地慢慢走开,观者无不心情沉重。
悟空这才转向范离憎道:“你说区阳菁有诈,那么扪心自问,你是否又坦坦荡荡?”
范离憎感觉到恬空的目光格外精亮,似乎可以洞穿人的五脏六腑与灵魂,但他神色依然十分平静,一则他的冷静本就非常人所能及,二来他已决定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