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破伤道:“‘空’为九天之云,时而绚烂,时而阴沉,怒可引来九天惊雷,静则换得晴空万里,云的一生,注定没有安静之日,不像日昼出夜伏,月夜出昼伏。”
悟空似乎对申屠破伤所言极感兴趣,道:“那么,‘墨’又当如何喻之?”
“墨?”申屠破伤略略一顿,道:“不瞒尊驾,对于‘墨’,连我家主公也知之甚少,也许正如一个‘墨’字,墨者,黑也,对于漆黑一团之物,要想明辨他,是极不容易的。”
悟空静默片刻,缓缓点头,喃喃自语般道:“‘墨’的确太过神秘……”
申屠破伤道:“既有‘皇、空、儒、墨’神州四极中的‘空’在此现身,我也不必再对取血厄剑存有侥幸之心了,就此别过!‘’”就此别过?“,悟空冷笑一声:”思过寨死亡数百人,怎能任你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当然不能!”申屠破伤道:“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中,常常可以见到一种蜥蜴,一旦有天敌对它进行攻击时,它就会自断其尾,以保性命……”
众人听他突然说起大漠中的蜥蜴,都大为惊讶,不知申屠破伤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只有悟空仍饶有兴趣地听着。
申屠破伤继续道:“我本可效仿蜥蜴断尾之法,但在尊驾面前,这等伎俩未必有效,所以我只有另选一法。”
悟空道:“你本打算留下一部分人与我等缠战,这些人即如蜥蜴之尾,一旦丢弃,便对他们置之不理了?”
“不错。”申屠破伤道:“以他们的性命,多多少少可以为其他人争取一些时间。”
“那如今之计呢?”
“我愿以你们三条性命换取我们的退路。”申屠破伤语破天惊道。
众人皆一愕,悟空沉声道:“此言何意?”
申屠破伤道:“燕高照三位小弟子落在了我们手中,万幸的是我们没有将他们一杀了之,我想以他们三人的性命换取我们的全身而退,你们不会不答应吧?”
元揽秋失声道:“是卓阳、郑火他们!”
一时思过寨弟子群情激愤,大声喝斥申屠破伤。
申屠破伤略略提高了声音,道:“将思过寨三位小公子带出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十几名脸绘五彩的人将卓阳、郑火、弘月带出,他们三人皆未受伤,脸色却有些苍白,也许是因为在诸多兄长前辈面前被对方挟制而羞忿不已。
他们三人身边皆有寒刃相加,只要思过寨中人稍有异动,就会为他们三人带来杀身之祸。
元揽秋心中懊恼不已,自责不该疏忽了卓阳三人的安危,任他们三人留在了映池楼。
中屠破伤残酷地一笑,道:“如果你们也能如蜥蜴断尾那般舍弃他们三人,你们也许能将我们留下——可你们是绝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们是所谓的十大名门中人!”他的言语无疑刻薄至极!
而“足剑”则一直保持沉默,异乎寻常的沉默让人无法猜知他在思索着什么。
既然悟空是燕高照的主人,那么思过寨弟子自是以悟空马首是瞻,当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悟空身上。
悟空毫不犹豫地道:“留下三个孩子,你们即可退出思过寨!”
“尊驾乃界外高人,言如九鼎,我申屠破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言罢向他的人挥手道:“走!”
“慢!”
出言阻止的人竟是“足剑”,连申屠破伤也不由一怔。
只听得“足剑”道:“与其以燕高照三位弟子的性命来换取我们的退路,倒不如用他们的性命交换血厄剑!”
短短数语,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足剑”继续道:“我想一件兵器与三人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诸位心中自有分寸。”
悟空双目微微阖起,缓声道:“如果一定要在三个孩子与血厄剑之间选择,那么,老夫只好选择血一一厄——剑!”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皆变,思过寨弟子更是心神大震,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场中惟一神色未变的人是“足剑”!
他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再对血厄剑抱有奢望,申屠旗主,看来我们只有退撤一途了!”
甲屠破伤神情复杂地看了“足剑”一眼,缓缓点头。
望着渐行渐远的生死仇敌,思过寨弟子心中极不是滋味。
一日之间,他们已两次眼睁睁看着仇敌从容退走,只要是有些血性的汉子,都无法忍受这种嘲弄!
同样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悟空为了血厄剑,竟然可以合弃卓阳、郑火、弘月三人的性命,一时间,沮丧与失望同时冲击着众人的心绪。
挟制卓阳三人的十几名脸绘五彩之人仍留在原处,外人很难透过五彩,看出他们的真实表情。众人的仇恨渐渐集中于这十几个人身上,眼中闪烁着愤怒而疯狂的火焰,不难想象,一旦他们放开卓阳、郑火和弘月三人,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范离憎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