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像、大牛、壮士大身,或施以碎石、蒙蔽阿难等魔法;在《中阿含经》的降魔经中,波旬是化为细形而潜入大目犍连尊者腹中的;有时波旬会直接以魔力动乱梵志心意。在《杂阿含经》卷三十九中,波旬的三个女儿爱欲、爱念和爱乐也来到佛面前进行娆乱。从策略上讲,波旬对佛及其弟子可谓软硬兼施,极尽威吓利诱、诓瞒误导之能事。如《杂阿含经》卷三十九波旬“执大团石,两手调弄,到于佛前,碎成微尘”(1087),及“化作大龙,绕佛身七匝,举头临佛顶上,身如大船,眼如铜炉,舌如曳电,出息入息若雷雹声”(1089)等,这是使用威吓的策略。再如波旬对佛说“大修苦行处,能令得清净,而今反弃舍,于此何所求?欲于此求净,净亦无由得”(1094),这是以极端苦行来误导正修行。而有时波旬看似来称赞佛,实是威逼不成,而改为打“糖衣炮弹”:“如是,世尊!如是,善逝!今可作王,不杀生,不教人杀,一向行法,不行非法。世尊!今可作王,必得如意。”(1098)佛要作的是三界的法王,而不是人间的转轮圣王,所以,波旬的赞叹和怂恿,实际上也是一种扰乱。正如印顺导师所说,我们不但要降服自己内心中的懒惰、懈怠、放逸等的恶魔,对于师友们的劝慰,也要多加留意;凡是引导鼓励我们向上进步的,才是善知识,而劝导我们退一步的,无论其形式如何,都是恶知识,也就是魔。另外,在阿含经中,波旬还直接诱导修行者,使其发愿往生魔界,例如,他对优波遮罗比丘尼所说偈:“三十三天上,炎魔兜率陀,化乐他自在,发愿得往生。”(杂含卷四十五1026)
由以上几个方面可知,魔波旬与佛及其弟子的关系实在是很“密切”的。波旬施展种种变化和伎俩,这只不过是魔法的外在形式,魔法的实质内容是以放逸、爱欲、忧惧、退转、愚蠢的苦行以及片面的执著等动乱或蒙惑人心。可以说,正是这些构成了魔性的“实体”。如果说可以把由一己身心所生之障碍称为内魔(内枪),把来自外界之障碍称为外魔,那么,究竟而言,此二魔实为一魔,实为心魔——心魔是人天绳索。因为,无论魔性以什么样的侧面表现出来,最终都要通过我们的心来起作用。一方面,我们要向善,要修习佛法出离三界;同时,面对客观环境和人际的种种障碍,以及自身的种种病苦,我们人性中的弱点,即我们内心中懦弱、自私、愚蠢的方面,就容易趁势生起、显现出来,从而使我们退失道心。这就是着了心魔,前面所说的人的有限性,其实正是指这种心魔。
《阿含经》对恶魔侵扰佛及其弟子身心的有关描述,可谓详尽、生动。而经中对波旬的心理以及性格的描写——如何作意娆乱或留难佛及弟子,乃至于被识破后之沮丧、忧戚、惭愧、懊恼,以及当佛告以即将灭度时之欢喜踊跃等,尤其让人难忘。这些文学性的效果无外乎带来一个人性化或人格化的恶魔,进而又深刻地反映出,在人性之外无处有恶,在人性之外无处有善。所以说,魔性不离人性。
此外,在《阿含经》有关波旬的文本中包含了丰富的佛法思想,如其集中于《杂阿含经》卷三十九中的,大致上就有:四圣谛(1101);舍无益苦行而修正愿、戒定慧(1094);佛对饮食的态度——欣悦为食,不依有身(1095);以哀愍众生故而行教化(1097);舍非时乐而就现世乐——离诸炽然,不待时节,能自通达,于此观察,缘自觉知(1099);修平等观(1099);正念系心修禅定三昧(1093、1100);不住色著法(1102、11030);断欲离爱(1086、1087、1091、1092、1099)等。
三、佛-魔关系
魔界义有二。其一指欲界六天之他化自在天、化乐天、兜率天、夜魔天。其二指魔道,即指恶魔之境界。前者见于《长阿含经》卷二十忉利天品;后者集中见于《杂阿含经》卷第三十九。在《杂阿含经》中与魔及魔界有关的名词,还有魔军(1091、1092)、魔境(1092)、魔境界(1102、1103)等。
《大智度论》说,除诸法实相外,其它一切均为魔。佛教修行的目的是成就圆满觉悟,这就是要超越人的有限性。超越有限性即是去除与超越魔性。《杂阿含经》卷三十九所集中开举的放逸、爱欲、染执、恐惧、退转……等境界即是魔境界,波旬的三女爱欲、爱念、爱乐亦即是魔军。以上种种,实质上都是人自身的有限性,是人的心境、人性的弱点。不仅是世间的一般人,即便是修行人,如果不够精进,缺乏定力和正念,也容易堕入魔道或魔境,而克服这些弱点,超越这样的有限性,正是佛教修行的重心所在;也正因如此,于一切有为法无所著与勤修戒定慧,就成为了圆满觉悟的基础。
魔既由心而起作用,自然亦由心而退灭。在《阿含经》中我们可以看到,佛在遭遇波旬时,总是要作是念:我知汝(恶魔)。而波旬在隐没前也总是会想:佛(沙门瞿昙)已知我心。这实际上就是告诉我们退魔却乱的重要而根本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修正念:
“如是知恶魔,于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