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可以和恶魔抗衡的最终力量。而你,必须做得更多。因为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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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特终于来到了河畔,望着河水汹涌地从山涧里流出来,蓬勃地流向平原,便觉得生命应该发源于此。这条河还有一个特别之处——是倒流的,自东向西,是一条非常大的内陆河。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可以顺流而下。”年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放眼望去,山坡上有一些树木也许可以用来做筏子。
西亚夫跪倒在河畔,梦一般喃喃自语,表情十分温柔。“这就是丹马的母亲河。”西亚夫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介绍这条河,黑眼的彻底屈服使狐狼族不再具有威胁的时候,西亚夫也不是太着急了,又听说白牙已死,心情便大好。
“丹马的母亲河?那么丹马是谁?”年特忍不住这样问。
西亚夫回答:“丹马?就是我父亲的名字啊。”
年特:“有这种事!那直接叫奶奶河不好吗?”
西亚夫说:“本来是该叫西亚夫的奶奶河,但是我还没有确立继承人。不过就算我确立了继承人,这里按照惯例也应该叫西亚夫的母亲河,永远是母亲河。”
年特觉得很难理解,狮子族的文化特殊性太强,让人说不出话。
黑眼忍不住插嘴:“这条河在我们那里叫做黑脚河。”
“所以我讨厌狐狼族!”西亚夫大吼,“这河对我们狮子族可是意义非凡!而且我们还要靠奶奶送我们一程哪。”
“还是我来送你们一程好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突然从站在他们走过的山坡上传来,所有的人都是一激灵,浑身的毛孔收缩。那声音不但熟悉,而且会让人想起森森的白骨。
“呼……呼……”那人身穿黑色的斗篷,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就好像风从骷髅的洞中穿过时发出的呼啸。事实上风正在吹动他的袍袖,发出剧烈的抽打声。那人突然向前踏了一步,掀开了遮住面孔的斗篷,大声喊:“黑眼,你这小贱人!果然跟着人类走掉!”
“白牙?他没死?”年特仔细地打量着他,确实是那个在以诺玩弄了他的瘦削青年,神诞圣堂的夜晚便如同热乎乎的鲜血迎面飞溅而来,年特很想大吼一声就冲他扑过去,但是理智让他镇定,因为他已经不是半年前的毛头骑士。他的眼睛发红,手紧紧握着剑柄,胸口起伏,但是仍能理清头绪。
冲动的人死的快。
沙漠的洗礼会剥露人的本能,年特清楚地感到,这个白牙和以前不一样了。在阳光下,这个躯体没有丝毫生的喜悦,散发出窘异的气氛,和周围的一草一木格格不入。美莲说的没错,他死了。但是对他而言,死并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这不是生物。黑夜嫌他惨白,光明逃之不及。白牙的脸色是死人的灰色,但不是没有弹性和光泽。在阳光下,他的斗篷下面是黑暗,似乎他的影子是没有光泽的池沼,黑暗的气息就像水蒸气一样从他的影子里散发出来,用肉眼能够看见的方式弥漫着,从斗篷下面扩散出来,又在阳光下消融。如果没有阳光,或者说总有一天,这黑暗会像浇不息的火焰,把天地都吞噬吧?
黑暗亡灵使者。
白牙缓缓地向前走,春天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在他的脚下枯死,他枯萎的脚印烙在生机勃勃的草甸上,就好像人类走进冰天雪地的泥沼。他的眼睛已经死朽,所以他目中无人,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全是死人。
他现在正在盯着他的妹妹,恶狠狠地说:“那个杀死我的女人在哪里?我知道你把她带走了!”
黑眼不敢相信,她扭头望着年特,脸上都是吃惊的神色,突然从背囊里拿出美莲的行李,指着那幅白牙的画“啊啊”地叫,不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实在是这样更加直接。
年特很困扰,狡猾的狐狼族会中这种小圈套,到现在才知道上当。不知道是该说美莲其实更狡猾呢,还是黑眼其实很老实。
“呃,其实那只是一幅通缉令,你明白吗?通缉令!”年特也觉得那幅画带着黑框很像白牙被关在牢房的窗口,最糟的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白牙突然注意到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起他是当天的治安队长,更加愤怒:“是你!你们都该死#旱!那个女人在哪儿?”
“这个时间……应该是去食堂了。”年特带上头盔,紧了紧腰带,将剑鞘扔了,抽出长剑握紧盾牌,一切都是那么不慌不忙。他很想知道这个黑暗亡灵一样的东西还懂不懂俏皮话,不过单就已知的信息来看,这个东西就算不懂俏皮话也十分可怕。年特的心在剧烈跳动,那是什么样的黑暗力量,恐惧竟然压制了他长久的愤怒,让他有些瑟瑟发抖。
西亚夫和手下当初为了逃命方便都没有带什么武器,这时就后悔了。年特把剑一横,对他们说:“快走,不要碍我的事。”
西亚夫默不做声,十分干脆地朝着一旁的山坡跑去,他的手下跟着他,大概有什么一致的想法。逃命也好,年特这样想着,那就算是培养起来的一种默契和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