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暗示什么,兰尼斯特先生,”他说,“不过正如你所见,这是个很好用的借口,在某些时候。”
“是啊,”琼恩说,“比如这一次,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请维康尼亚小姐回避了。”
“因为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并不方便让她听到。”
亚当斯随意地挥了挥手,书桌前又出现了一张座椅,“请坐。”他说,坐回自己地位置。然后轻轻叩了一下桌面,一只雾状透明的隐形仆役飘过来,端着银质盘子,里面放着一个水晶高脚酒杯和一个酒瓶,它将酒杯放在桌上,斟上大半杯葡萄酒,然后消失。
“尝尝看。”首席巫师邀请,“这可是我地珍藏,从契德-纳撒买来的。”
琼恩坐下来,端起酒杯慢慢品尝。他很少饮酒,对此道并不精通。只感觉这杯葡萄酒和平时喝过的那些确实不同,味道里带些古怪的甜涩味,但到底有什么名堂门道,那就是半点说不出来了。“如何?”亚当斯颇有些期待地问。
“不错。”琼恩含糊回答。
“这是从卡丽珊地名产,”亚当斯介绍说。“安姆和桑比亚虽然也盛产葡萄酒,但都差了一筹。”
“你对地表世界很熟悉。”
“自然,我曾经去过地表。呆过三年。琼恩点点头,“我听维康尼亚说过,一次魔法试验出了意外。”
“嗯哼,那可不是意外,”亚当斯轻轻摇头,“其实是当时我的导师在研究一种能够克服地脉辐射的干扰,在幽暗地域实现远距离传送的法术,而我是他的实验品。”
“用学徒做这种危险试验?”
“学院每年都有一定的死亡名额的。只要不超过,导师就不会受到惩罚。”
琼恩微微皱眉,“这么说,他成功了?”
“接近成功了,”亚当斯说。“他确实把我安全送到了地表,但距离预定地地点偏离了一些。而且当时和我同时作为实验品的,还有另外三个学徒,他们都在传送的过程中失踪了。我估计,如果再给他足够的时间,三十年,或者五十年,他应该是可以完善这个法术的。”
“但他没有这个时间?”
“是啊,”亚当斯说,“就在他把我送到地表之后地第二年,他的家族和当时的第五家族爆发战争,战败,”他摊开手,“于是他就不存在了。”
“他应该会留下一些研究资料吧。”
“我也这么想,但找了很久也一无所获,”亚当斯叹息,“当时我只是个没毕业的学徒,很多资料也没资格接触。等我成了首席巫师,已经是两百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真可惜。”琼恩说。
“实际上,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亚当斯说,盯着琼恩,“根据我在地表世界地短暂经历,像你这样造诣高深而且前途无量的巫师,怎么会被驱逐呢?如果你愿意的话,相信有很多城邦地国王都会以上宾之礼相待吧。而且地表世界是那样的广阔无边,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定居,没有谁会找到,又何必来到这暗无天日的幽暗地域呢。”
“人类的世界虽然大,但规矩也多嘛,”琼恩含糊其辞地回答,“更何况,地底的黑暗,也自有它的独到美丽。”
亚当斯哈哈大笑,“对极了,”他说,“我相信在这座城市,你一定会体验到更多黑暗的魅力。”
琼恩微笑不语。
亚当斯邀请琼恩前来,自然不会是为了欣赏石化眼球、谈论陈年故事和品尝葡萄美酒。“你对这座城市的将来怎么看?”亚当斯突然问。
“这个问题么,”琼恩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那绛红色液体在里面滚动,“会改变但变成什么样,那就很难说了。”
“沙玛斯那样?”
“恐怕很难。”
“是很难,”亚当斯承认,“克劳拓地梦想就是能够把瓜理德斯城建城第二个沙玛斯,但这太不现实了。延续上万年的传统,不会那样轻易就被抹消,纵然神后已经不在,纵然牧师们已经没有魔法,她们依旧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局面。”
琼恩点头赞同,心中却暗自冷笑。亚当斯说得确实没错,古老的传统不可能一朝泯灭,就看现在人人都知道牧师已经丧失神宠,绝大多数男性依旧对女祭司俯首帖耳,就可见一斑。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沙玛斯原本就以奥术发达而著称。巫师势力庞大,根基雄厚,几乎和牧师相当,所以能够抓住机会,趁着动乱一举政变成功。瓜理德斯城却没有这种条件,它一直就是就是罗丝信仰地大本营,巫师向来势力单薄。论数量不足牧师的三十分之一。虽然如此,倘若巫师们能够同心协力,精诚团结,抓住这次千年未有地剧变,也未必不能翻盘成功然而这个前提条件就是根本不可能的。
瓜理德斯城的巫师原本就稀少。第四家族一枝独秀,奥术学院一共十一名导师,瑞费德就占了其中四名,克劳拓本人又是数一数二地大巫师。站在亚当斯的立场上说,就算克劳拓的计划成功。他又有什么好处?摹仿沙玛斯,建立起巫师执政议会体制,掌握主导权的必定是克劳拓和他的手下。亚当斯又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