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母见昭元并无异议,便赶忙回去收拾好东西,生怕他又生出什么事端反复。昭元果然想要给众人描上些妆,以换形迹。虽然事出仓促,但她们终是女性,略备有化妆之物。昭元多识天然草药,只需一点辅助之物,善加使用,便能使人形貌大改。冰灵虽然生性爱美,但也知现在情况不同,甚是配合,只是还悄悄撒娇,要他将自己画得漂亮一些。昭元虽然好笑,却也如她所愿意。妆成之后,冰灵虽然依然还甚靓丽,但却已与先前大显不同了。若再蒙上一层面纱,更俨然是一幅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模样。众人都是交口称赞。
待得准备妥当,已近凌晨。众人小心翼翼潜出那冰泉离宫,走出几十里地,却是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度母道:“我等还有几匹脚力,且待妾身去从寄存处取回。”昭元心中一动,怀疑是自己与莫西干等所丢之坐骑,但却也忍住未说出来。
过了一气,果见度母牵来的马中,当先几匹居然正是自己和莫西干四人的汗血宝马。昭元微一呼哨,月亮认得旧主,立刻奔来。昭元摸了摸马头,见月亮虽然精神颇有萎顿,但毕竟也还没掉多少膘,心下放心了大半。月亮身后被刀插的地方也已长好。众人上马而行,虽然马匹其实有多余,冰灵却非要昭元和她一起乘马,好时时撒娇。昭元无奈,也只得由她。
一路上众人专捡小路和偏僻处而行,到得天明时分,已是到了几十里外的一座小镇上。众人手头甚紧,只能在小茶铺略事休息。昭元安顿下众人,去赌场中赢了些银子,又贱价卖掉了多余的马匹,众人手头立刻大是充裕。
好好休息了一阵之后,又行出发。他们心中也并无固定之目的地,只知往西北而行。凡遇到大镇,昭元便去赌场赢钱,同时也顺便打听一下前面路途情形。他知赌场历来是赢了小钱自然无事,赢了大钱那便麻烦立至,是以每次都视这赌场的规模本钱,适可而止。而且他在大面赢了之后,总会在要走之前先连输几局,甚至还常常帮些银钱,让那些赌徒们翻本。这自然便博得大家好感,不但有利于他打探消息,赌场也就更不好动他。众人本来见他总是带个小姑娘进赌场,都甚是奇怪;但见他出手豪阔,为人豪爽,也就都不以为怪,只管想法借机发财了。
可好几天下来,已经过了好几座大市镇,少说也往西北走了近千里,却还是什么也没打听到。按说这行程早已过了好几个国家,也已离大漠不远,可众赌徒却依然还是一侃起周围之事便眉飞色舞,一说到西北大漠情形个个含糊莫明,一片糊涂。
昭元无奈,不免又有些后悔:这些赌徒多是混混,乃是市井中的好吃懒做之辈,一辈子也就只想在市上混吃喝,又怎么能知道多少外面大漠的荒凉情形?他此念已定,便也不再对赌徒们抱多大希望。这时看看离陀宝利国已远,谅他们已不大可能追上,众人便略略放慢行程。昭元除赌钱外,每日都尽量在赌场茶馆一带寻访,看看有没有什么通达四方之智者,或是商人之流,籍机打听。
这日落脚处乃是一座小的可怜的市镇,也是进大漠前,最后一个称得上集镇的地方。当然,说起来这小镇其实已经是在沙漠里了,不过是沙漠边缘而已。昭元照例又去赌场,自然是又赢钱,又赢得众赌客赞扬。但问起有无行走四方的商人之流,但都说几乎没听说去过大漠一带的。昭元无可奈何:“要说起商人,自然是哪里有人才能赚到钱。大漠之中难见人影,却怎么让他们去?除非是跟我先前那群同伴一样,是干盗墓这一行的。”
昭元心下不乐,便想随便先呆上一段时间,待估计孔雀明王已不再关注这事后,再回天竺腹地。他寻思间,又已是赢了几局,照例又连赊带欠给别人要了些去。众人大感昭元乐善好施,都说足可与市中一位善人相比,当然了,要比那善人大方得多。
昭元随口问道:“这么小气,怎么能称得上善人二字?”一名赌徒道:“跟我们赌中之友的气概相比,他自然是要差一大截了。不过他乃是打铁为生,无多余财,咱们也就不跟他多计较什么。他平时所赚些银钱,都做成粥饭等物,施舍于市上中人。是以一到饥荒时节,人人都到他家中乞讨。他甚至都还施舍钱财给监狱中的犯人,居然还给他们讲什么导人行善之理,说是给他们改过的机会——当然了,人人都笑他迂腐愚蠢。不过说也奇怪,他这么弄了许多年,一个犯人都没感化,他却也始终不介意,依然年年月月如此。”
昭元心想:“此人虽迂,但慈悲之心自然无疑,简直可跟我弥勒师兄比肩。”当下便道:“此人虽然迂了点,但确实也无愧于善人二字。想来各位也是大大受过他的好处了,是以也都替他扬名。”
只听另外一名赌徒接口道:“说是受了他好处,其实却也没受多少。他似是知我们好赌,从来不给我们钱物,只是我们经常冻饿之际给点衣食而已。俺们兄弟虽然不满,时不时笑他小气,但实在也没法真生他的气。再说了,他名声虽然在外面不显,在这里却是无人不晓。我等虽然心有不满,但说起心肠来,大小世人我等见了这么多,象他这样的可还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说起来,这些年也多亏了他,我们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