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饿死许多人。就连道上朋友也都说,偷也不能偷他家的东西,否则在道上就没面子混了。”
昭元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自己这一路十几座大镇赢将下来,少说也有几千两多余金银。那些衣衫马匹都已换过,自己又有赢钱之能,现在既然并没敢多望能找到夫人,那么带再多钱也无用处。如此说来,何不就把这些银钱中大半交于这位善人?一来可救济一下世人,二来也可免得又发生自己当初将钱直接给那些贱民,却反而导致他们相互抢夺,以致死命的事。昭元想到这里便略略敷衍了几句,问明那人之住所,便推掉赌局,带着冰灵前去拜访。
二人来到那善人的打铁之铺,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人正赤着上身在那里打铁,眉目间甚是孤苦,身后之屋更极是破败。见到二人来此,那人稍停手下活计,唤了手下一个帮工帮忙看住炉火,问道:“二位此来,是想打什么东西么?我这里铜铁锡铅之器都可打得。”
昭元道:“我非是来打器具的。我是听说您乃是一位大善人,历来助人为本。在下一时身上缺钱,便想来向善人讨点急用。”那人仔细看了看昭元和冰灵,道:“公子和小姐衣衫华贵,乃是有钱之人,不象我们这些穷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会来向我们要钱?公子说笑了。”说着又开始打铁,不再理昭元。
昭元道:“本来我也不缺钱用的。只是在下一时贪玩,拿了家里的钱来赌钱,结果不小心输光了,不好回家。现在我来,不过是想来请善人施舍则个,好回去翻翻本。”那人埋头打铁道:“我自己便是穷人,从来也只施舍穷人。公子虽然一时间手上无钱,但终属富人。再说赌非好事,此番也正好便是个教训。”
昭元道:“话不是这么说,帮人有有帮人能力大小之分。现在善人如此劳苦,每日也赚不到几分银钱,自然也就不能救助多少人。可我家中却是富有得很,善人若愿意帮我全了此次面子,我日后定能从家中拿出大把银子给善人,自然便可救助更多之人。善人不是想救助牢狱中人么?想那牢狱中人,大半都是因为衣食不全才去偷抢。善人先前只是给他们宣讲道理,自然无法令他们认同。可善人若能在给他们宣讲道理前,先给他们一生一世不愁吃穿的银子,然后再教训他们不要再去偷去抢,那么能被善人说服的人,应该会多很多。”
那打铁之人忽然停住了打铁,抬起头来深深看了昭元一眼,慢慢道:“公子所说,自然也是有理。只是在下却知,一个四体健全之人若是要偷要抢,虽然有财物衣食为因,但却也有主观之念。无数人也是无衣无食,却还知道去做工养活自己,再不行的还可乞讨,甚至还有许多宁愿饿死也不愿去偷去抢之人。我劝那些贼人,乃是劝他们在偷抢之时想一想,自己虽暂时能摆脱冻饿,无形中却是将被偷抢之人逼到了自己先前之处境。”
昭元笑道:“的确,并非不得温饱之人便一定会偷会抢,善人所说有理。但偷抢所为何事?不过财物而已。若是你便先给了他财物,他却又何必去偷去抢?是以缺了财物不一定会偷抢,但只要满足了财物,却绝不会有一人去偷抢。因此,依在下来看,这财物缺少现实之蹙,还是应比主观上的念头来得重要。”
那人头也不抬,缓缓道:“当今天下诸国,那一国偷窃国库的贪官污吏,不是本来便衣食饱足?那一国抢夺国家权位的人,不是本来便已位高权重?可他们依然要去偷去抢国库和百姓衣食,而且还偷抢得更大更多。若不从心中化去这一欲念,又怎么能杜绝偷抢?”
昭元微微一怔,一时间无可回答。那人忽然又抬头看了昭元一眼,道:“我看公子也不是真来找我要钱的,不过是想来看看我是否称得上真善人而已。其实我便算得上是个善人,世上比我行善更大更多之人也有的是。便是公子,只要发一慈悲心,便能救千万百姓,实是胜我这小善千倍万倍。在下实是目光短浅,见识无多,做事只求尽力心安而已,看不到更深远之处。在下先前所说亦不过是强词夺理,公子无需见怪。在下还要打铁,公子还是请回吧。”
昭元心头感慨,那本来要把钱给他的话,也已不知如何提起;但一时间却又不愿意就此离去。冰灵看他微微发怔,道:“哥哥,你怎么啦?我们回去吧。”昭元才微微回转了神,笑道:“哥哥想得出了些神,这便回去罢。”当下朝那打铁之人一揖,道:“多承指教,在下受益非浅,就此告辞。”那打铁之人停了手中活计,两眼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和冰灵。昭元心头一动,望向冰灵,却见她化妆也并无破绽,便道:“善人何以如此对在下兄妹打量?”
那人忽道:“公子和小姐是亲兄妹,不是夫妻?”冰灵立刻满脸飞红,虽然在外妆之下,仍然是隐隐透了出来。昭元却面色自若,道:“不是。不知善人何以对此有疑问?”那人又看了几眼,道:“不敢。在下只是听到这位小姐忽然喊出哥哥的话来,很是奇怪。在下本来以为,二位面貌既不甚相象,却又如此亲密,年纪又如此相配,或许当是夫妻才是。”
冰灵羞急更甚,啐了一口,窘道:“哥哥和妹妹就不能这样好么?”说完一下躲到了昭元身后。昭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