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天想了想,道:“可为什么大梵天见我们会这些魔音,也丝毫不以为意?以他见识功力,难道看不出其中原由?”帝释天眉头深锁,道:“这么说起来,难道大梵天也对我们有所戒心,是以故意不说破?他虽威严,但对下人却也一向以宽厚著称的。我们……虽是刹帝利,可他知道我们对他忠心守信的,难道也还要这样对我们?……难道不管是谁,都不能容忍我们保留自己的自尊,非要全心全意象狗一样被他们使唤,才能被他们相容?”
阿修罗沉吟道:“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小心一些。这魔音魔舞能动人心神,撩人意念,实是阴险之至。况且其看起来虽然厉害,但碰上弥陀这等人,却居然被其抱元守拙,以最简单但却又最本源的狮子吼破去,实在是既损人、又损己、还无用之功。虽然我们曾经在这上面下了苦功,但还是趁早放弃为好。”那七人皆暗暗点头。
悉达多却忽道:“那也未必。这魔音魔舞能在内力贯注下,通过音乐舞蹈来影响人之心身,激发诱导其人许多潜伏的意念,其本身便是一极大巧功。如真要从此绝传,岂非可惜?若由心存善意之人施展,说不定能通过这种方式引人清心寡欲,疲劳尽消。而且以我猜测,如能善用其法,于人心神受伤之际,或许也可令其忘却苦痛,重沐心胸,取清心普善之效果。若说到武功上,此音此舞能引人专著,也许能有帮助恢复疗内伤外伤之效,甚至还能利于纯熟功力。既有这种利人利己之可能,怎能轻易言弃?”
众人一听,也都觉有理。紧那罗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真要多谢悉达多王子。你给我们指点了一番清心普善的前景,让我们既不用放弃这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心血,又能建立功德……”忽然啊的一声,却是一条毒蛇不知何时已离众人不足二尺。原来众人方才说的兴奋,竟然忘了看顾这些毒蛇,结果那些血痕几已全干,众蛇迫近尤自不觉。
昭元急忙跳了起来,洒血周围,将群蛇逼退。但他手臂伤处之血已是不多,洒完此次后,已是面如淡金,脚步轻浮,大现力竭之象。众人见他已快不能支持,都是大为感伤:“我们终于还是要葬身蛇口的,便知道了这些,却又有何用?”
沉默了许久,须菩提正要说话,舍利弗忽然一把捂住他嘴,手指上面。众人会意,都屏息不言,凝神细听之下,果觉上面又有脚步声传来。只听上面一人道:“下面之人可都死了么?”声音甚是陌生。另一人回答道:“已没了声响,可能已死了。”
先一人鄙夷道:“你们宫里的土蛇,怎么及得上我的神蟒聪明?连我都不敢轻易说他们死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当然?先前便已有群鳄自斗,现下难保不会群蛇自斗。若果真如此,他们肯定没死。若不亲眼看见,怎能放心?你们且载我到半空中,我好生看看。”
那先前回答之人被他连声训斥训得反不上话来,但显然对他所说的“土蛇”“神蟒”之比甚为不满。那几人争吵好一阵,才将那人装入了萝筐,要吊到空中巡视。
昭元悄悄对魔睺罗伽道:“大蟒下来,你可有把握?”魔睺罗伽面有忧色:“若是平时,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只怕不行。”昭元叹了口气,道:“大蟒无毒,未必太怕我之血。再说我也快要没血了。”众人都是深有忧色。紧那罗悄悄道:“我等似已有半成功力。若是那人只是寻常驯蛇之人,我们当可擒住他。”
悉达多点了点头,道:“现在实在也无它法可想,若是如此,那便甚好。只是别伤他性命。”说着示意大家伏地装死。昭元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一面装死,一面喃喃道:“若是寻常驯蛇之人,肯定也不甚重要,便擒住了他又有什么用?”
说话间一个萝筐缓缓垂了下来,却只下垂数丈,刚好能斜斜看到洞底各处之方位。紧那罗和乾达婆偷偷互望了一眼,都是满脸失望。只听上面人喊道:“如何?”萝中人答道:“目力还未适应,待我遣神蟒下去先探探。”只见那箩筐一抖,似有一条长长的东西自上滑了下来。那物才一触及地面,立刻身体弓立,前首昂起,双眼皆绿。
昭元倒吸了一口冷气:此蛇虽比龙儿小不少,但看起也极邪异。现在自己和魔睺罗伽都已是奄奄一息,紧那罗二人虽然功力微复,却又不通蛇性。这大蟒若是攻来,谁能抵挡?众人都是不敢稍动,那箩筐中人却也并不说话,也不知他到底看见了众人没有。
半空的箩筐中忽然一股奇异之音响起。那大蟒本来只是摇首四顾,这下猛然身躯游动,直向昭元这一方而来。那一众毒蛇见这大蟒突然逼近,都纷纷朝两侧回避。那大蟒身躯动处,将那些蛇远远扫开,许多直落入水。那些会水的毒蛇虽然立刻又往回游,却只敢在水边一带潜伏游荡,不敢靠近岸边。忽听洞顶之人纷纷道:“现在还不见搏杀之音?是敌人已被我们的土蛇咬了个全死,还是你这大蟒不敢近前对敌?”
那箩中之人怒哼道:“我这神蟒乃天地罕见,莫说你那几个半死不活的小贼,便是你整洞鳄鱼,也是不敌。”上面之人便如听见了极好笑之事一般,笑声立刻便是响彻全洞。只听一人笑道:“说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