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奴曼冷笑道:“荧火敢与日月比辉,当真是笑死人了。我们大梵天尊乃天下第一高手,是不是英雄,世人自有公论。你黄口小儿一句话,难道就能颠覆什么?你也太看高你自己了吧?”拉玛冷冷道:“大梵天的气度,你不也体验过了么?若是别人,被你这一番冒犯,早已砍了你脑袋,还能与你在此谈笑风生?你居然不思拜伏,居然还想占便宜?”
昭元知他所言非虚,但现在除了这一救命稻草之外,实在也无别的办法,只好继续冷笑道:“不错,我还真算是体验了。说起来世间英雄无数,但象你们这样自吹自擂英雄气度的,只怕还真只有你们一个。”拉玛大怒,一缕指风猛袭他面,显是要在他脸上留下记号。不料现在昭元口舌可动,一口气呼出,那缕指力立刻便消失于无形。昭元笑道:“杀人灭口,免除后患,想来更是大英雄大丈夫所为了。”拉玛刷地一声抽出宝剑,煞气隐现,一步步朝昭元走了过来。
昭元知大梵天既然竭力留客,那便绝不会让他轻易杀自己。因此,他虽见拉玛杀意已起,却仍是毫不在意。果听那大梵天道:“拉玛回来。枉你活了好几十年,号称你部战神,怎么还是这点肚量?你明知他是在激你,却还要往圈套里跳?”拉玛急道:“可是他……”大梵天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叫手下且先回去,这里我来亲自审问他便是。”拉玛怒视了昭元一眼,挥了挥手,周围之人全都远远退开。拉玛和哈奴曼也站到靠远处。
大梵天看了几看昭元,见他正以极为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忽然笑道:“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怎么也可算是阅人无数了。这所见之人中,贪生怕死之辈自是无数,宁死不屈者也没少见,可却还真没见过如你这般,做了阶下之囚还如此嘴尖皮厚的。你居然敢在谈笑间挖苦讽刺老夫,可还真是头一遭。”昭元笑道:“天竺诸国以你为尊,你在积威之下,吹捧之中,颇觉自以为是,自然也是情有可原。但我却并非天竺之人,无需拜你,便正好让你见识一下天外有天。”
大梵天笑道:“天竺众生数千年来,都早已认为礼敬老夫乃是天地本义,理所当然。只是人人都以为然,却始终无人去究所以然。如今居然有人敢直指这一点,还当真是令老夫耳目一新之感。”昭元冷笑道:“只怕不是无人来究,而是无人敢究罢。”
大梵天道:“若说千百年前无人敢究,那是有道理的。可现在已数百年无有此类之罚例,却依然是无人去究,那便是人之本性有所缺失了。更有甚者,有人明明连知其然都还没做到,却偏偏还自以为在究其所以然,甚至还以为自己已知其所以然。你说这种人,有资格狂妄么?”昭元听他话中似乎隐有他意,心下思索不断,一时便忘了跟他应答。
大梵天见他沉思,微笑道:“你当知道,很多事其实并非定要先知其所以然,然后才能以之为然;反而是要先要信其然,然后才能知其所以然。比如说你,现在便可先以为然,而后再知其所以然。”昭元道:“你……”大梵天笑道:“你说你不是天竺之人,无需礼敬于我,我却觉你马上便要礼敬于我。我已想让你入婆罗圣教,收你为徒,日后接我之职,亲掌本教。”
昭元心下暗笑:“我先是卧眉山中主祭,后来又为月氏主祭,现在居然还要来当这个什么婆罗门教的主祭?难不成我天生便是主祭之命?这婆罗门教强分世人贵贱至此,我却向来是深受望帝民本之思,被教以普爱众生,怎能跟他们扯上关系?再说,这大梵天此话肯定非出本心,乃是故意要我先答应再折辱,让我出丑。我怎能上当?”
昭元想到这里,便道:“大梵天武功绝顶,气度非常,又是我的长辈,于情于理,即使不依婆罗教之礼,其实也还是该当礼敬的。只是大梵天虽有此美意,奈何在下却无福消受。在下只望大梵天能饶恕我等擅闯之罪,放我等去找被劫同伴,便是感激不尽。”
他说了这番话,原以为以大梵天先前说话时的自信和志在必得,被如此当面拒绝,便不立即发火,也必会面露不悦。但大梵天却是面容丝毫不变,只是沉吟不答。一旁远远看着的哈奴曼心头火发,近前喝道:“大梵天开恩,金口收你为弟子,那是你几百世修来的福气。你居然不知谢恩?大梵天的武功学识阅历心胸,哪样不胜你十倍?如何做不得你师父?”
昭元道:“道不同不相与谋,在下对贵教之义实在难以认同,自不能亵渎了这一尊位。”哈奴曼冷笑道:“你敢侮辱本教?……”大梵天忽道:“哈奴曼,莫要难为于他。他年少气盛,只知道口舌之利,别的还知道什么?我们明日便要远行布施恩泽,没时间来劝服他,不如便把他交于燃灯长老看管。以燃灯师兄之大智慧,定能让他领会本教真义,那时再说。”
哈奴曼道:“可这小子连婆罗门都不是,怎能师事梵天?又何谈日后做梵天?”大梵天沉吟道:“此子神态气度,无不是上上之选,出身定然极贵,遭遇更非寻常。我猜他说不定还曾亲主圣祭,称尊称圣。梵天向为创世之神,只要我赐他为婆罗门,自然便可无事。”
哈奴曼急道:“可是此人桀傲难驯,只怕燃灯长老也未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