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皱了皱眉,低声道:“学武之人,胜败乃是常事,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还真有绝对不败的人?只要败得光明正大,那便没什么。我们若是确实败了,他们高兴之下,未必会再多难为我们什么。只是我们若败,这个小姑娘可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一定要逼她留下?或是干出别的什么来?”
众人一听,都是深觉可虑,但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折腾了一气,依维干道:“算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反正到时肯定有路,难不成还憋死不成?再说了,我曾听人偷偷说他们的毁灭神甚是平庸,说不定其他的也都只是听着吓人而已。”
众人虽都知他是在给大家壮胆,但实在也没办法,便也都是随意笑笑,准备散伙休息。莫西干道:“昭元,那人威胁的比武之事虽然仍要防备,但毕竟你也要把多些心力放在照顾她身上。还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你其实也并不欠她太多。你千万不可自责得太过分,乃至做出傻事。”见昭元点了点头,又拍了几拍他肩,便推门出去。
室中又是只剩下昭元和那小姑娘二人。昭元见那小姑娘呆呆地望着自己,便慢慢凑近,坐上床沿,微一张开右臂,那小姑娘便慢慢倚在他胸前。昭元轻轻抚摸了她头上细发,见她颈中血痕已成了一条细线,已结有微痂。昭元知道已无需用药,几日内便可全然愈合,心中稍慰。但想起自己当时情急之下舔她伤处,虽然当时确实并无杂念,现在却仍是心跳砰砰。
昭元定了定神,悄悄安慰自己:“她如此之小,神智痴呆,却已与我如此亲近,便是琴儿天昭也无此亲近感。爹爹妈妈没能给我生一个小妹妹,难道我自己便不能找一个么?她现下神智便如幼儿,若是我日后能让她恢复,那便如同是我养大一般,和我亲妹妹、亲女儿一样。兄妹父女之间,情乃天成。只要不存邪念,莫说疗伤,便是亲吻她额脸,也是无碍。”
昭元看到那小姑娘匀红的小脸依偎在自己怀中,忽然很想真的亲她一下,可是想了几想,却终是不敢。他呆了一呆,心头伤感,感慨如潮:“我几岁时见到小伙伴们的母亲亲他们,挨他们的脸颊,总是羡慕无限。妈妈我是没有了,爹爹也是从来这样过。如今我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小妹妹,可是我却依然不敢。难道我这一家族中,便根本不能有这等温情么?”
他想来想去,无可解脱,禁不住叹了口气。那小姑娘本来正自体会他的呵护,忽然听到他叹气,便仰起头来呆呆望着他。昭元见她仰脸望着自己,想起自己方才心头龌龊,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怎么了?好些了么?”那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忽然脸上微红,又俯下脸去。
昭元心头忽然微微一动,忖道:“苦痛欢乐,乃是人感觉之本,便是疯子也能感到。但若是能感觉到羞意,想必还不是全疯,或许还有回复之望。”他想到这里,顿时精神一振,忽然又想起先前自己舔她颈项时,她也是这般羞意殷然,甚至还导致自己当时也心慌意乱,不暇细想之下给当成了正常少女的反应。
昭元忽然又呆呆看着那小姑娘,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象是正常的少女。若是不知她先前情形,任何人一见之下,都绝对不会想到她竟然已是痴呆,连话都已不会说。
昭元正自叹息这一个巨大的遗憾,忽然一个念头起来:“难道她本来就没有全痴?”又想:“可若是没有全痴,怎么就偏偏留下了脸红之性?这是为我么?”但转念一想,自己能脸红,何以她便不能?昭元想到这里,大起胆子,右手轻轻扳过她头,正正细看她脸色。
那小姑娘双目紧闭,似乎知道昭元在细看她,但脸上神情却仍是九分痴迷中夹一分羞涩。昭元心中一沉:“杜先生不是说过么?不同的人疯后会有很大的不同,是以有人刺激之后便要杀人,有人刺激之后却只会撞墙。这位小姑娘天性温婉柔弱,被自己刺激至此,也仍然只是显得痴呆,那么保有一两分原来害羞习性,也是常事。她现下虽然有一分情感,却还有九分痴迷,看来她的恢复还只是我一厢情愿。”
昭元一边想一边叹息,不知不觉已到了睡觉时间,却依然是心头酸楚翻滚,全无睡意。他也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也只有轻轻抚摸那小姑娘的柔发,才能让自己心气平和,也就更加不愿意就此离开她而自去入睡。那小姑娘半身依偎在他怀中,每一呼吸,身体都轻轻而动。虽然隔了好几层衣物,可她身体的柔弱和温柔,却还是直透昭元心中。昭元神思渐渐平和,觉她呼吸渐渐平和细长,竟然已是在他抚摸下睡着了。昭元不忍移开身体,惟恐惊醒了她,只得还是依旧任她依偎,手也一遍遍地抚她柔发。朦朦胧胧中,自己也不觉沉沉睡去。
醒来之际,已是日上三竿。昭元安顿好那小姑娘洗浴饮食之后,正待推门,却见莫西干也正要推门进来。二人一笑,莫西干扳起脸道:“我先前其实已经进来,只是当时她和你都还是在太虚梦境。你们哪,虽然看起来还勉强是坐着,却全然没察觉我之进来。这要是贼人进来,那可如何是好?”昭元尴尬一笑,道:“一来是兄长轻功渐高,二来也确实是我不小心。我直到现在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