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元拼命飞奔,却忽然身体微停,抓起一方巨石猛地朝另外一块砸去。只听啪的一声,二石相碰,火花四溅,那巨蟒的来势顿时一阻。昭元丝毫不敢停留,全力朝前跑去,想要将自己丢掉的那火把的火星重新吹燃,以阻此蛇。可是待他跑到那里,却是半点红光也看不见,显是火把已完全熄灭。
昭元心头绝望,感觉到那巨蟒又已冲近,整个人已是有些天旋地转,几乎就想干脆放弃。他忽然抱起了一方有些棱角的方条石,整个人跃入一个曾被自己以为是藏着石碑的凹穴,将一条略呈方形的大石堵压在口处,紧紧贴着自己。
那大蟒见敌人钻入了一个“洞”,而且还盖上了“门”,顿时大怒如狂。但它立刻便发觉那其实根本不能算洞,反而更象是敌人的葬身棺材,登时又信心大增,立刻便身体弓缩连连,要盘卷住那石外缘,将其掀开。昭元特意将有明显棱角的一面对着自己,对这一着自然是有所防备,这下便死死抓紧其内棱角,说什么也不放手。那石外缘甚平,棱角不多,露出外面的也不多。那大蟒无法完全盘紧,自然也就无法用上大力,一时间掀之不开。
昭元见它没能掀动这石盖,长长喘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之心实在已是快到嗓子眼了。他双手丝毫不敢放松,生怕自己稍一疏神,就会被其掀起,是以一直用尽全力,死死与之抗衡。他自己也知这实在不是个办法,因为蛇性命长,尽可长耗自己,时时来试。而自己终要吃饭喝水,就算再怎么坚持,难道还能撑过两三天?但无论如何,能多活一刻便多一份希望,不管那是多么的渺茫。再说了,自己就算饿死渴死其中,也好过被这巨蟒生吞入腹。起码这石穴比起巨蟒之腹来说,应该是传统一些、好一些的墓穴吧?
那巨蟒试了好一会,始终没有效果,忽然停了下来,从石缝中朝昭元看去。昭元心下微安,但却还是得紧紧抓石,不敢丝毫放松。他心头暗暗叫苦:“如此一来,更是我耗力要快得多。……我是不是应该也趁机休息一下呢?”他正心念动际,那巨蛇忽然一头伸将过来就要朝石缝猛钻,其力不小,几乎就要将那条石挤歪。昭元大惊,幸喜自己还没松手,慌忙又用尽全身力气抓紧。庆幸之余,他想起自己褪力前景,心下苦意却是更甚。
那巨蟒钻了几钻,无法钻歪,忽然整个身体不知是找到了什么借力之处,干脆将那条石狠狠朝昭元身体挤压。这一下跟先前要掀起之势完全相反,那小石穴又浅又窄,顿时便将昭元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无奈之下,只得又拼命撑拒,而且所需之力竟还更甚于前。
昭元知这不是办法,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挪移身体,将身体尽量在小石穴内摆正。同时,他收胸缩腹,展腿宽肩,利用其每一寸空间容纳自己,也尽量利用小石穴的边缘来承受条石传来的压力。在坚持不懈地努力下,他终于不再有那压迫得快要窒息的感觉了。
昭元刚要喘上一口气,忽然心头一动,又死死将那条石抓向自己。果然,那条石上传来的力忽然一下又变成了向外掀起的力,要不是昭元突然变力、拼命抓紧,这一下非被掀起不可。昭元冷汗涔涔直下,心下拿定主意:“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努力抓向我自己才是。”
如此又来了两三回,那巨蟒始终无法掀起这巨石。它似乎也甚是气馁,便如放弃了昭元一般,不知游到哪里去了。但昭元却丝毫不敢放松和冒险,依然是时刻警惕,随时用力。果不其然,那巨蟒时时又悄悄回来试上一试,只是因他有了防备,这才没能得逞。昭元见它可以休息而自己不能休息,心头更是绝望。
耗了许久许久,似乎过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形势依然如此。昭元的后继之力迅速枯竭,心也越来越是绝望。他脑中已是一片混乱,那些很久受抑制很久了的伤心念头,又是一簇簇一群群地冒了出来,似乎都在劝他早早放弃、早早摆脱,好来个下世为人一身轻。
昭元默默苦笑着,虽然明知这等想法是再明显不过的颓废投降,可身心精力的快速耗竭,却还是令他无法不想这些、甚至越来越想认同。他心念连转:“他们真的是要害我吗?他们为什么要害我?我对他们有什么威胁?他们害我有什么用?难道……是要我先饱这蛇?”
想到这里,昭元心头忽然一亮:“不错,很有可能。蟒类千百代传下来的特性,只要它吞食了笨重之物后,全身会庸懒无力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此时遇到危险,即使它自己想要能使力、想要敏捷,也根本不可能。因此,这个时候可说是其最脆弱的时期,必须规避危险。陈自远他们先前遇到过此蟒,是以将众火把全都扔向它,拼命逃出,却来找我这个替死鬼。嗯,估计对于这等陷害之事,张老九他们不能做到面不改色,所以只有陈老大一个人来对我说。嘿嘿,说到底,我终还是不肯认为我是他们一伙的人,他们也终还是不肯认为我是他们一伙的人。他们救我一命,又害我一命,如此结果,还真是扯直了。”
正自寻念间,昭元忽然觉出有些异样,那本已马上就要油尽灯枯般的精神立刻又被调动起来。但这一次不象是那大蟒来袭的动静或是气息,而是呼吸间似有了一种很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