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主公仙体,自当收敛发丧,葬以王礼。但现在宫中大乱,正是非常时刻。公子若是现在不尽快出去,待得消息传到大批外臣耳中,被外兵介入,那时候可就麻烦了,恐怕连主公的仙体也会无法妥善安葬。主公对公子恩重如山,公子想来也不想正位失败后,主公被人斥为乱臣贼子,曝尸荒野罢?”他察言观色,知昭元事父甚孝,在这急切关头便搬出这一套来,期以快速说服昭元。
昭元果然大是动容,整了整衣冠,到景子期身边拜了三拜,心中默默祝道:“爹爹生前不能等上王位,孩儿定当在爹爹身后以王礼发丧,追尊爹爹为楚王,列于太庙,永享牺牲。”他想到这里,不禁又向那商臣处望了一眼,心道:“那他可如何处置?他才是真正的楚王,而且说起来若不是他,我们父子现在都是死无葬身之地。……爹爹临终遗言,似乎也还是看穿了,算是原谅了伯父。我是不是真该将他们葬在一起呢?唉,这等烦心事且待以后再说罢。”
赵季见他拜毕,忙双手捧上一套衣冠。昭元略一穿戴,忽觉得这套衣惯极象那景德方才入洞之装束,心念电转,已知赵季是要他冒充那伪太子景德。他心头忽然一阵愤怒,刷的一声将衣物掀落地上,喝道:“你居然要我冒充那个禽兽!”要知景德亲手杀死了景子职,又曾经囚禁和折磨他自己的父亲,最后还与之同归于尽,论起心肠之毒手段之狠,实乃是自己闻所未闻,是以昭元心中对他早已是深恶痛绝。可是现在,这赵季明显是要自己依然借他名号来行事,顿时令昭元心头火发,不可抑制。
赵季垂头道:“小人该死,但是这也是现下权宜之计。现在宫中大乱才起,外面兄弟未及潜入,单论宫中,我们眼线实在没几人。而且更糟的是,现在宫内的大都是如属下这等地位低微之人,人微言轻,根本左右不了局势。公子这时要是贸然亮出二王孙身份,必然使得宫中乱象更甚,一干外府强臣也定会得知。他们各怀异心已久,这下定会大做文章。那样的话,公子之位必然危险,主公之灵也难安息。若是公子能忍一时之气,先稳住局势,日后待羽翼丰满,那时候再恢复名号,自然便可无事。种种利害关节,还望公子三思。”
昭元听了他这话,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他本来为卧眉山中大祭师已久,事事都有决断,对这些自然不是不知,只是一时心头情感难制,才不顾情形发怒。现在他见这一个小小的赵季都能说出这等话来,心头也甚是惭愧,当下道:“你是对的。方才我向你发脾气,那是我的不是,这里向你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