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万王之王楚庄王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十七回 明镜终染世外尘 第四节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样子,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苦相。可是他却还硬要挺着一张苦瓜脸,要跟我们装若无其事,真是让人好笑。他只要随便照照镜子就能知道,任何人只要一看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就会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他却居然还想在我们面前装面子?没准呀,他心里还在骂我们老爷嫌贫爱富呢!”

    王明寺笑道:“什么可怜?那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小姐是天上的天鹅,说实在话,你也偷偷想吃,我也偷偷想吃,可是吃得到吗?但起码你我还有自知之明,不象他那一幅衰样。我们老爷气量可就比他高多了,虽然明知他心中在骂自己,却还是不和他一般见识,反而要我们好好服侍他,一举一动都要我们轮班小心跟着伺候。他娘的,简直比伺候老爷自己还要周详。唉,这才是当大官的气量啊。看来,我们是注定要当一辈子的下人了。”

    昭元听到这里,早已是羞惭欲死。那二人还在不住窃笑,但昭元却已无论如何也再听不下去了。他拼命钻进被中,直恨不得所有的声音都从自己周围消失,更巴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世界。闷头蜷缩中,他脑中尽是樊舜华和那太子执手漫步、互诉衷肠的情形,无论怎么猛捶自己脑袋,也是丝毫无用。泪意朦胧之下,那二人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是模糊,可他心头却又觉得他们相依的景象越来越是清晰,也越来越是彼此交融,再也无法分开。

    昭元极力忍住自己想他们的念头,但是无论怎样抑制,这念头却仍是盘旋不去,而且渐渐似乎要占据心田的一切缝隙。他拼命努力去想撕开他们推开他们,可是他们却依然还是越来越是亲密,离自己也是越来越近。当然,也将幸福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良久,外面一声甚低的声响似乎惊醒了他。昭元心知这必定是那樊云山派的仆人,要前来看自己是否有什么需要。他正自恨极,但听声音,却又似不是那陈登和王明寺二人。

    昭元心头稍安,便想出声应答,忽然又想:“他们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大献殷勤,其实还不是一样,都在暗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便只是那二人才是这样的么?我又何必去对他们抱什么幻想?”当下便想也不去理会。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别人这样笑自己,实在也无可厚非:“他们又有甚么错?我不过一蛮荒野人,原本便是与樊舜华、太子不在同一世界的。可我居然还对未来的太子妃痴心妄想,这不是癞蛤蟆又是什么?”

    昭元咬了咬牙,极力抑制住心中酸楚,道:“谁呀?”门外却一时无声。昭元心头郁闷之极,疑心他们又是来嘲笑戏耍自己,忽然一个箭步,飞身冲下床,一把掀开那门;可是门外却依然寂寂无人。昭元跨出门外,却见远处一个正端着夜壶的仆役正走门廊,看见自己正在向他张望,向自己尴尬地一笑。昭元见他神情怪异,更是心头羞愤,回身退入房内,掩上房门,闷头而想:“尽人皆知此事,我还呆在此地,难道便给他们当猴看么?”

    他一念及此,立刻便身随心动,开始收拾衣物:“我本来便不想再与中原有任何瓜葛的,今天忽然违背初衷,受此羞辱之惩,焉知不是天意?我自回去当我的大祭师,人人对我皆是恭敬有加,岂不是好过这里千倍万倍?”

    可一想到“大祭师”三个字,他心头立刻又惭愧万分:“我既然身为大祭师,在外人眼中,一举一动自然身关全部族之荣辱。此番我之前来,虽然心有杂念,但毕竟也还是托着与上邦楚国交好之使命而来,岂能就这样便一走了之?如此便走,这些知情的下人定然更是笑我气量狭小,鼠肚鸡肠,争情失败灰溜溜地滚蛋。但这倒也还罢了,那不知情的人只怕以为大祭师忽来忽去,临近楚都却又不告而别,只怕便会认为全族对楚有不敬之意。以那楚王之习气,只怕一时兴起,便会挑动周边部族出兵讨伐,必然会是生灵涂炭之局。我虽然跟随杜先生的时间也就三年,别的或许还学不到什么,可这最根本的心胸慈悲、为天下人着想的气节,难道也好意思说半分都没学到?”

    昭元想来想去,越来越觉自己只怕还不能只一走了之。更何况现在离楚都如此之近,自己前来通好之事,定然已被樊云山先行报告了朝廷。楚国司礼之署,只怕也是早就作好了接待的准备。此时再走,后果显然是大大难测。更何况自己已修书告诉族中之人,说是自己要至楚都致意。倘若现在就此回去,又拿什么脸去见天昭公主和一干族中人众?

    昭元思前想后,总是无法做得决断,直想得头都大了,也依然决定不下。他心头也依然盘旋着樊舜华那曼妙的身姿和清雅的谈吐,越是想要离开,那身影便也越是亲近,怎么也挥之不去。昭元又踱来踱去半个时辰,终于又一跤颓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暗道:“既来之,则安之。想来致以通使之意,也不过一二日功夫。我只要早早表露归意,他们想来也不致勉强。至于被下人们所笑,那也只好由得他们了。本来便是我的不是,又怪得谁来?”又想:“对于樊舜华,我却是无论如何不去找她了。便是她来找我说话,我也只以平常心待她便是。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本就没什么瓜葛,又何苦自寻烦恼?”

    昭元伸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