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伸手套入,调了调那机括,果然觉得大小可以微变。他心中甚是佩服:“这么刚硬的东西,居然还能调节内径,可也算是一奇。”天昭拉过他的手,笑道:“你看,把两个并起来,就更好玩了。”昭元把两手腕凑到烛光前细看,正在思量其成色为何、有什么奇异之处,忽然啪的一声大响,左右手的两个乌金环竟不知道怎地,已是连在了一起。
天昭笑嘻嘻地道:“哼,你又上了我的当了!看你还不跟我说实话!”昭元又惊又恼,双手连挣,却是摆脱不开。他想了想,勉力曲指想拨那先前可调孔径的机括,可一次却是连拨数下,依然纹丝不动。天昭扬了扬手中的一把钥匙,笑道:“别再白费力气啦!这镣铐是乌金合铸的,你便有移山之力,也是拿不开。看来东北长老所教的办法还真是管用。”说着身后转出一位长老模样的人,向昭元微微欠身,正是东北长老。只听他道:“大祭师,这实是情非得以,还望大祭师见谅。”
昭元双手被制,无可挣脱,心头恼火;因此虽见他特意对自己尊称,还是别过头去不答理他。东北长老一笑,道:“属下日后再来向大祭师请罪。但现在却只有先请大祭师委屈一下,回答公主的问话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天昭很是得意,一呶小嘴,便有一群仆妇把昭元拖入了内室,重重扔在地板上,自己则退了出去。天昭笑嘻嘻地道:“怎么样?元哥哥,你又被我抓住了吧?”忽然沉下脸来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讨厌我,仰慕那个女人,才想去出使的?”
昭元这许多日月以来,地位一直甚是尊崇,而且还有越来越正式、越来越崇高之势,可可是现在身体被制,而且还被如此无礼地摔在地上,心头早已甚怒。现在他一闻此言,更是心头火发,气道:“不错!”天昭一怔,面色大变,忽然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道:“你再说?”昭元心头更怒,道:“我就是因为要想离开你,才想到离开这里的!你打我我也还是这句话!”天昭反手又是一个大耳光打来,昭元不闪不避,横脸迎上,双目怒视着天昭。
天昭眼圈一红,道:“你当初落难于此,是我族人救了你,你现在居然只为了那个女人,就要离开?”昭元气道:“那是先生救的我,与你无关。”天昭怒道:“杜爷爷居此数十年,身居大祭师之职,无论怎么说都是我族中人,怎么说与我无关?”昭元一呆,旋即道:“那我也还给你一条命了。当初你几乎被那小蛇咬伤的时候,不是我替你受了那一咬?”
天昭气得小脸煞白,道:“可是我后来几天几夜不睡,看着你陪着你,差一点自己都不活了,你难道就忘了?”昭元见她眼圈红红,眼中蕴泪,显然是心中极度委屈,不过是强忍住泪不落下来,心中也是发软。当下他也不再跟天昭争辩,只是道:“你那样帮我,我很感激。但是你已长大了,不要再这样胡闹。你放开我,我们有事好商量。”
天昭怔了怔,道:“你……就只是因为这个感激我吗?是不是没有这些,你就讨厌我了?”昭元道:“当然不是。你本来就很可爱,只是有的时候有些刁蛮不听话,所以就……”天昭冷冷地道:“所以就不如你的那位樊姑娘了,对吗?”昭元一呆,答不上来。天昭看他神色,心头更恨,猛然一跺脚,叫道:“你再也别想见到她!”转身冲了出去。
昭元心中一惊:“再也别想见到她?难道是她想杀了我?还是想对樊姑娘不利?”他一想到天昭可能对樊舜华不利,不由得大急起来。但转念一想,又觉樊舜华毕竟乃是楚国使臣随行之人,天昭若想对她不利,只怕首先便过不得众长老这一关。若说天昭想自己去偷偷暗算樊舜华她,天昭年纪比自己还小,武功似乎还比樊舜华差得远,再加上樊舜华还有几名卫士陪同,天昭肯定更难得手。
昭元一边被旁边的仆妇拿绳索捆绑,一边想来想去,总觉得天昭最多也就是另派人回访,并催促他们赶快离开。若真要杀人,要杀樊舜华的可能性,只怕还不如杀自己来的大。看天昭的情形,最多整整自己,显然不大会真对自己太过不利。
想到天昭未必会对自己动手,昭元立刻又是脸上一红,暗道:“她难道真是喜欢上我了么?”天昭对别人从来不假词色,唯独对自己却是亲密无间,本来包括他自己在内,人人都是知道天昭喜欢自己的。但天昭又总是好撒娇耍闹,凡事都喜欢与自己瞎争,晚上也毫不忌讳要跟自己一起睡,却又显然是兄妹亲情喜欢的表现。然而现在自己对樊舜华稍显仰慕之意,便引得她如此生气,这是不是兄妹之亲所能解释得呢?也许,这就是杜先生提到过的,弟弟妹妹们可能不太喜欢姐姐哥哥结婚?
昭元一想到这里,脑海中又升起了樊舜华那飘逸秀美如仙子般的身影,心际不禁又是一阵荡漾。但再一回想,却又觉樊舜华似乎也对自己未必有什么爱慕。也许更多的可能,只是因为她在如此异乡见到一个比她还小的少年,却偏偏谈吐与年纪丝毫不相匹配,年纪轻轻便登上高位,从而多看几眼。既然自己对他们一行人殷勤有加,他们自也要笑脸相迎了。说起来,这也许就只是对远方之人的一种礼貌,远远比不上自己对天昭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