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你的领悟,不耻下问,愿意与你一起发扬,那是你的福气。何况你本来也无传人可传,所谓天下为公,干嘛这么自私?那两个童儿都是本地野人,年纪又太过幼小,纵然资质天成,要待他们能修习的时候,你只怕都已进了棺材。难道你还想将武功带进棺材里么?”他说话间完全不提自己的武功进境,似是心中有虚。
杜宇冷冷地道:“话虽如此,只是你如此处心积虑要抢我心得之录,却只怕不是如你所说这么好心。这功夫本身尚未完成,其中灰色难明之处过多,不宜传世。以你之天资,尚且停步不前,便已是此理之明证。况且这门工夫本来便是我等自创,我老头子这门工夫不传于世,与世无损。但若是传了给你这种人,让你更加随心所欲,无所忌讳,却只怕会带来一场浩劫。我虽然早已不问世事,但这等大节,却还是不可不察。”
昭元心道:“他们说来说去,似乎是在说什么武功秘录。可是我这一年多来承杜先生指教,除了他最近总结的那个什么《蜀王济世篇》是他心血外,实在也没什么其他论著啊。对了,那《蜀王济世篇》的语言如此难懂,难道竟是蕴藏了我不懂的武学之理?”
只听君万寿笑道:“世间万事都有因果,我之所以要详察世人,多加控制,令你反感,乃是疑心你未死之缘故。你当日那具假尸首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我君万寿。不过那假尸体好歹也助我息了国人思你之心,倒也算是有小小一件功劳。你若是当面死在我面前,我自然是会大大放心下来,那些对国人的措施自然不再了。我自然也会励精图治,好好做一番事业。你也不必再去整天躲躲藏藏,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更可以安安心心去睡那个专门为你建造,简直都举世无比的王陵。后世不知内情者,自然都会诵你禅位之德,便知内情者,也必赞你损一己而成万人之美。如此一举三得、利己利人之事,以你一向慈为怀的心肠,却又为何思之不透?”说着挥了挥手,后面那几个黑衣人向前跨了几步,隐然已成合围之势。
杜宇似乎完全没看见这些黑衣人的举动,只是冷冷地道:“人与人不同。象你这等处心积虑、不留一线的人,若是全然没了约束威慑,只怕更会变本加利,恣意而为,那时百姓只会更加受苦。你说要成就一番事业,只怕却是享受起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样才算得上是你眼中的什么事业。”
君万寿哈哈笑道:“男儿一世,若不享受享受,岂不是白过了这一生?当初你禅位于我,还不是让我为你打点国事,你才可专情鸟兽山水之学,恣意享受?”说到这里,他忽然声色俱厉,厉声道:“废话少说,你今天交还是不交?”
杜宇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便要推门进屋,似乎他们根本便不存在一般。君万寿勃然变色,旁边两名黑衣人已一跃而上,四只手掌分袭杜宇两肩,这二人武功不是很高,出手也不快,但却是绝无声息,似是杜宇原来曾经提过的吴越一带飞鸿身法。
昭元正待惊叫,却见杜宇微一侧身,那二人的手掌已无可遏制般地朝两边分了开来,堪堪擦着杜宇身体而过。那二人见一袭无功,立刻回身退后。杜宇也不追击,只是转身道:“试也试过了,你还不亲自上来结果我吗?”
君万寿笑道:“他二人不过是两个无名小卒,此番初试身手,能令你杜宇回身想避,怎么说也是没有白养他们了。不过由此看来,你的武功多年来似乎也没多少进境,着实让人大失所望。”杜宇笑道:“彼此彼此。你我之间说起武功进境,那实在是五十步笑百步之事。”君万寿面色微变,笑道:“你从何听得此谣言?是不是上次那人?”杜宇道:“你过分不相信别人,不惜使用毒药来逼迫属下做事,属下一得机会,自然是不肯为你卖命。”
君万寿冷笑道:“原来他果然不但私逃,还没忘了对主上说三道四。这种人可留他不得。”杜宇笑道:“却只怕是你再也寻他不着。你的这些下属,自然也是都受了你胁迫。只要有人能给他们解毒灵丹,有朝一日要叛你也是说不定。”说着朝那些黑衣人望了一眼。那些黑衣人似乎微有震撼,但旋即又是一动不动。
君万寿冷笑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我对他们恩威并用,对他们的父母妻儿也是礼待有加,他们自然是不会背我而去。你来挑拨,似乎欠考虑了些。”他转身对身后之人喝道:“你们对我是不是忠心啊?”身后之人立时齐声道:“效忠主上,誓死无悔!”君万寿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行动?”
这个“动”字才一出口,那些黑衣人便立刻飞速散开,就要冲进屋内。杜宇突然朝两边连挥长袖,平地间立刻如涌起了一道气墙一般,连远在两丈开外的昭元都感到呼吸微窒。那些黑衣人抵受不住,纷纷被阻得向后翻滚,但旋即又和身扑上,其中一人一掌之下,已将墙壁拍得粉碎。里面琴儿早已经惊醒,只是畏于威势,不敢出声,这时看到墙壁粉碎,屋子摇摇欲坠,不由得骇得惊呼起来。杜宇怒道:“你们若再不退后,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
话音未落,忽然一条红影跃至杜宇面前,劈面一拳突入,竟如针刺一般扎了杜宇袖影之防。杜宇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