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良方,而我自己却这么久也没去多想。”
屈元一笑,想起自己当初,也曾听公孙贤说过类似的话,言及高手有时太容易有定式。但屈元才想到这里,立刻又是心头一痛:“我怎么又去想那让我痛苦万分的公孙门?”
杜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思绪,续道:“琴儿虽然也是外地流浪而来,到底是个女娃娃,胆子自然不能与你相比了。再说了,你自小劳苦,压力之下,学会了去面对本来不愿面对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太怕接触蛇虫。后来,你又一直想留在这里,学习起来自然比别人用心百倍。虽然时日短暂,其实论起对蛇虫的实际胆识,你只怕已不在那些终年只敢摆弄几种普通蛇的族人之下了。另外,你又年轻气盛,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还有我在侧指点保护,自然就更加敢来了。”
昭元听他说到“又一直想留在这里”,不禁脸上微红。杜先生忽然返回身来看着昭元,似乎在看一件极奇特的事一样,将昭元看得很是窘迫。杜先生目光闪动,慢慢道:“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奇异之蛇无一不是一山一地之王者。它们傲气自天而生,不喜欢群聚,亦不喜受人摆弄,是以无论怎么养,也难以达到大洞内只要时间养久、众蛇就会温顺就食的情形。因此,每次喂这些奇蛇,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回回都如打仗一般。而且这些蛇天生王气之下,都情不自禁地就威势甚重,举动特异。人说‘龙行虎步’,便是由此而来。常人一见,多半莫名其妙地便先已在心里被其气势所摄,心先就低了半截,又哪里还敢来常常摆弄?只有自身也有天生傲气、行事不输于王者之风的人,才能以平常之心待之。”
昭元心道:“这小蛇游动之际,确实与常蛇有异,全然不是一副四处乱窜乱寻乱觅之象,的确有些象天生就知道自己是王者一般。……嗯,对了,杜先生自己长期养蛇,不怕它们那是自然,可是他忽然转身对我说,‘只有不输于王者之风的人才会不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猜透了我的身份?”可他抬头偷看时,却见杜先生脸上并无异色,心头不免更加惊疑不定,不知是不是该主动去跟他坦白。
过了一气,杜先生忽然笑道:“不过凡事都有好有怀,有长处则必然有弱点,不然就无法可制了。你虽然胆子不小,但还是有极大之软肋。”屈元垂头道:“是什么软肋?我可是觉得我全身上下处处都是软肋,就只一项长处,就是胆子大,能吃苦。”
杜先生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我还真是没看错了你。”他笑了一笑,却并不回答屈元所问,只是又把食笼于交到昭元手中,道:“这些蛇其实还不是最厉害的。来来来,我们到这里来看些真正的奇异之蛇。”
昭元跟着杜先生一路走了过去,却见路边有好几种极是奇异的蛇,而且头部并不象那些普通毒蛇一样呈现明显的三角形。然而当他疑惑地望向杜先生时,杜先生却又说它们都是真正的奇毒之蛇。屈元心头感叹,不禁又回忆起了洛阳时,公孙贤对自己说的“大智若愚,大巧不工”的道理。
再往里走,湿气顿重,却到了一个水池,其中竟然隐隐约约似有几条斑纹海蛇。杜先生说,他是以大批的蛇皮蛇胆跟海边之人换来的,将它们活着运回来也费了不少心血。回来后,杜先生还叫族人在这洞里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里面注水,再加上本地所产岩盐,模仿海水给它们居住。按照杜先生的说法,海蛇其实大多比陆地上的还要毒,但性情似乎没它们暴烈。通常的海蛇本产自很热的地方,但这些海蛇是异种,却能勉强生存在这里。
接下来又有来自极西之地的怪蛇,因其背上有两个大黑点,似乎象是有些大户人家用水晶石磨成的眼镜一般。这些蛇自然也是极毒,甚至还会主动攻击大型人畜;有的种类还会朝人或动物的眼睛喷射毒液,需要特别警惕。山民们不敢来,有一原因就是因为这。还有的蛇弹跃之力惊人,据卖蛇之人说,若无阻碍,有时居然能凌空顺风飞行十数丈之远,人称“飞蛇”或是“跳蛇”,但并不甚毒。
昭元听得津津有味,而杜先生那边,似乎也是从来没有人如此有兴致也有胆略,敢来这里听自己大侃蛇经。他兴奋之下,不知不觉已是说得眉飞色舞,条理分明,一个个如数家珍,生怕漏了任何一样辛辛苦苦搜集来的宝贝。
到得快到洞壁尽头的一处小小石壁之上,杜先生面色忽然又凝重起来。他非常郑重地观察了许久,才飞快地将一些食饵放了进去,其势比前面喂养那些毒蛇的时候还要谨慎得多。
杜先生见昭元不解,边做边道:“这里面只有一条蛇,可是这条蛇却实在是非常之蛇,即使是在这里面,也是王者中的王者。当初我发现它出现于此处时,身体甚小,不到一尺,但却极是灵动,若非机缘凑巧,我也封不住它。而且即使在封住它之后,我还险些被它钻进皮衣咬伤过。不过这蛇有些奇异,经常好长时间不出现,我虽然通常三四天来喂上一次,但平均起来,却只怕要半年才能见它出现一次。今天不知道它是否会出现。”
他说着,便以皮手套连扣铁丝网,想激其出来。但嘘了半响,却仍是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