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王师兄道:“昨晚他们一开始,我便听到那赵德威问师傅道:‘司兄,你真的认为这本书有假’?哼哼,那小子年纪比师父小了好几岁,比我们师叔更小了十几岁,顶多算是跟我们同辈人物,居然也敢称师父为‘司兄’。师父道:‘当时,我也只是觉得书的份量似乎略轻了几丝,但也没敢断定,只是怀疑。但回来之后,我又仔细回想对比,觉得这本书虽然和原来的很象很象,但的确应该不是真本。’呵呵,师父虽然不擅长文学,但毕竟是成年大侠,手劲何等厉害?只这一掂,便掂出这书份量有误。”
“那赵德威又道:‘可是我看这屈元似乎不会说谎,而且事起仓促,他便是要抄写,也是时间不够啊。更何况这书稀奇古怪,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经武功秘笈。’师父说:‘我本来也不是很看重它,但今天确实是有夜行人盗书,而且武功很高,若不是看中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又干么要甘冒此险?再说家师曾经说过,此书乃是无字天书,隐有天下武学总纲,只是不易破译而已。师父是何等之人,他曾经耗费十年心血在上面,可见对其是何等看重。同时,近来家师对元儿宠爱异常,经常亲自与他谈论;也只有他,才能经常出入师傅之处。真要说起来,他若暗暗记下内容,抄录几份,亦不是难事。因此,说起来虽然他年纪最小,可是真要细究起来,确实也是他嫌疑最大。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已吩咐守门弟子这几日不要放他出门了。’呵呵,师父也是早有防备了。哼哼,这穷小子受的宠也太过分了吧?咱们少笑笑他,便已是天大的面子了。可谁能料到,太师父居然把十年心血研习的东西直接就给他看,还对我们半点都不提?真是岂有此理!”
屈元吃了一惊:“难道我不是光因为今天的双向误解,才被他们又敌视的?难道我被太师父赏识,也是一个深藏的远因?”他越想越有可能,不免心头又充满了悲哀。要知他本来家世比较起来甚差,别人实是打心眼里不愿他同列的;虽然后来好了些,毕竟这些感觉一但形成,那便是极难根除的。他虽然得到了公孙贤的赏识,别人面上对他好了些,心头不平之意其实乃是更甚,只不过藏得深些而已。加上他又刀枪不入,从不被吓倒,无法让他们找到心理平衡,这些自然更是暗中积累了起来。现在又听说偏偏只有他能去看那无上秘笈,自然这不平之意更是大大膨胀起来。再加上昨天的怪事,想到他可能还是内奸,而且连师父都这么疑心,那些不平之意大受鼓励之下,自然也就发作了。
屈元一面心惊,一面听那老王道:“那赵德威又道:‘可我听韩兄弟说,在韩兄弟赴周途中,曾经见这小孩子仗义疏财,行事间颇有大家风度。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干这等事?再说,这小孩子还是王孙满亲自送来的。按说以王孙满眼力,自是不会如此推荐奸邪之徒。再说这屈元年纪如此之小,便想当,也没人敢放心派来啊。’嘿嘿,依我来看,这正是指使他来之人的高明之处。当着那韩无忌面前撒几个钱,感动一大批没脑子的人,同时又年纪奇小,大家都不防备,反而更好行动。他妈的,这赵德威空有名声,见识却是连我等也不如。”
忽听一人道:“那师父怎么说?”那王师兄道:“师父说他也觉得奇怪,但这小子是太师父爱徒,自己不好说什么,得好好想一想。这个时候,那赵德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又说开了。他说:‘司兄,说起这小孩的气度形貌,我倒想起一事。前些日子我出使楚国,不但见到了楚王,归途中还无意中见到了楚国太子在一大群人拥簇中野外射猎。当时我看了一眼,也没在意,但现在想起,那小太子之面目气度,与这小孩似乎很有些相象。因此,刚才我在外面时,差点将他误认为是楚国小太子了。’这时候师父说:‘我知你记忆力无人能及,但毕竟这随便看一眼的,怎么作得准?再说即使有些象,也是没什么。说起来这面貌相似,世间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不算什么奇怪。何况当日他来拜师之时,已经言明是楚国公族之后。他既姓屈,是楚国王姓之后,血脉之下的相貌相似,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那赵德威道:‘我看事不是这么简单。要说相貌相似那也罢了,可是他二人竟然如此相象,都快赶上双胞胎了,那就实在非同一般。我听说当年楚王亲兄弟相残,他们本来相貌便有相似,而且娶的还是亲姐妹,那么他们二人之子,便有可能极其相似。而且当年夺位之变,乃是十一二年前;现在这小孩子刚好又是十一二岁。莫不成这些都是巧合?’”
屈元心头越来越惊:“难道我还真是那争位的景子职之子?爹爹……爹爹他……”
他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人笑道:“不对不对,我看不是。”另一人道:“你怎么这么肯定?”那先一人笑道:“从他一来就拼命跟楚王拉关系就知道了。你们看看他从上到下,哪里有半点我们才有的世家贵气?一个贱种,自然要拼命想沾贵气了。”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为受用,人人都是附和,大赞这人眼光。屈元羞惭欲死,几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人又笑道:“别说不可能是,纵然是,也不过是个被楚王追杀的落难王孙。而且那楚王不过是自己称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