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元忽然心下一动,低下身体慢慢凑进,想要趁他们正自力搏、无暇顾及自己时,偷偷去将书取回就跑。但才到得那二人周围两丈开外,便已觉得拳风扑面,竟微有迫人呼吸之感,攀爬也费力起来。若论起来,此处扩散和衰退后的劲力,竟然还不输于屈元平日用最大之力所发。显然,那搏斗的二人,都是尽了全力。
屈元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都想先退回去。要知当日公孙贤曾言,通常武人即便在临敌之际,亦少有使足十成力之时候,总是得先留着几分力道,以免招式样用老不及变招。而如果是全力施为而搏斗的话,其势必定不能持久。因此,绝大多数武人都是在已占了完全的先机、想要尽早伤敌,或是情急拼命之时,才会全力出击。可是现在,那二人竟然招招都是如此,而且看二人之力,似还可酣斗数十招都不分胜负,这武功岂已是比师父、师叔们都高?以这二人之功力,必定都已经发现了自己已悄悄潜近,只不过是彼此都在舍命相搏,方才没有顾的上自己。
那二人奋力拼斗之下,那拳风掌风极是猛烈,屈元每靠近一分,便觉呼吸受压抑一层。但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纵跳腾挪范围其实不小,只要偶一跃到屈元身上,即使根本不是针对他的,也必然将他踩个不死也伤。
屈元心惊之下,一念忽起:“不就是一本书么?虽然是一本好书,但毕竟只是薄薄一本。太师父既看了十年,肯定已记住了其内容。实在被他们抢了去,回去默写一本便是。反正连太师父都解不了,别人去看,那不是自寻烦恼?又何必为它而冒这奇险?”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不管怎么说,这终是一本奇书,说不定里面还藏有不是文字的秘密。太师父不是说,他还专门为此而火烤水浸过么?我怎能这样为自己找理由?”
他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急,只是一门心思想道:“我只有待他二人相持不下之际,才有机会能趁其不备拿回此书。师兄们似乎还没能来,万一一会其中一人忽然疏神,另一人得胜,那便完了。”他想到这里,便还是一点点地朝那边爬。
那黑影见屈元居然不但没被吓退,反而越来越近,忽然一声清啸,招式一变,使出一招直攻那红影坐肋,竟然是极似本门的一招“中流砥柱”。屈元大惊,心中惊骇莫名:“难道竟然是本门中人?若是本门中人,那这事可就大了。开始这黑衣人一直不肯使此类武功,现在又忽然使出来,那自然是不惜代价要尽快解决红衣人。而这之后,其肯定是要杀我灭口了。”他想到这里,立刻心头发寒:“我还是快跑罢!他要杀我,简直就如捏死只蚂蚁一般简单,什么都不会剩下的。”不料正在这时,忽然一缕轻音响过,那红影也忽然招式一变,竟似对这些招数甚是熟悉,所出之招尽象是在专门克制这一类招式,反而明显占了上风。
屈元心中略宽,正要再爬,忽然又想:“这红影之武功,竟然是专克本门的?那定是与本门有隙之人。他若是获胜,仍是要对我不利。”但定睛细看,却见那黑衣人所使之招式又与本门招式似是而非。初看之下,似乎甚象,但连看几招之后却又不是甚象,反而与自己平日练习时,练得不到家、被师傅纠正之前所使的招数有些相似。
正在这时,那黑影忽已中了一掌。他怒喝一声,一指过去,也已正中那红衣人之左肋。但那红衣人竟似就是要硬受黑衣人这一指似的,肋部似有硬物阻挡,而其右手已然探至黑衣人之胸口。只听刷的一声,黑衣人胸口衣衫尽裂,但红衣人终于还是没能抓住黑衣人。那黑衣人趁他这一势略微抓空之缓,猛然一下窜前一拂,那本书已被从地上拂了起来。
屈元吓得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那红衣人飞身扑上,身在空中,右足分袭那黑衣人,左足却似乎是有吸力一般,在那半空中将那书往边上一带。那书顿时便如附着在其脚上一般,贴紧不落。那黑衣人极是恼怒,左臂前伸挡住了那来袭击一脚,身子凭空一翻,已是头下脚上,又要探身要抓那书。
那红衣人左足一伸,那书忽然又飞了起来,竟然又是附在了其右臂之上,同时身形暴退,已欲跃开。那黑衣人似知道这红衣人轻功较自己为高,若是被其成功拉开距离,返身逃遁,自己是万万追之不上。他大急之下,二指在地上一点,身子弹起,大喝一声,一脚猛地踢向那书。
这一脚虽然没有直接踢中,但隔空劲力居然还是将它踢得飞向天上。但就这一瞬间,黑衣人已是结结实实受了那红衣人一掌,身子飞震弹开,嘴角渗出血丝,显是受伤不轻。但他却仍是借红衣人那一掌之势,向空中那书直扑过去,显然便不惜生死,也要抢到该书。
那书飞起老高,忽然夜风一吹,凭空朝屈元飞了过来,黑衣人竟未能扑住。正在这时,那红衣人也已和身扑至,黑衣人只得再度返身迎战。屈元本来见那黑衣人红着眼睛,凶神恶煞般冲来,生怕他误伤自己,吓得缩成一团,不敢乱接那书。但现在他既然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声嘈杂,倚稀便是师父和众位师兄弟之声音,胆气立壮,一声大喝“飞贼在此!”同时飞身冲上前去,接住那书,转身便跑。那黑衣人和红衣人都同时大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