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元满脸通红,连忙将魏颉让进屋中,请他坐下。魏颉笑道:“小师弟别介意,人人都有绰号的。大家本来就都是这样互相取笑,并不是专门对你。”屈元微微宽心,道:“这样就好了。师兄怎么叫女鬼?”魏颉也是微现尴尬,道:“我的姓氏拆开,其中有女鬼二字。他们有人想叫你‘出尸鬼’,也是对你的姓氏开玩笑,不是什么别的。”
屈元舒了口气,道:“原来如此。”但定睛一看,却又觉他俊秀非常,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美少年,忍不住笑道:“不对不对。我看他们叫你女鬼,是笑你俊秀得象个女孩子。”魏颉尴尬道:“这是他们胡说八道。对了,我来是告诉你,让你有些心理准备。”屈元奇道:“什么心理准备?”魏颉道:“你我虽属不同师父,但平时还是大多住在一起的。这其中本来是我最小,现在可就变成你最小了,因此平时大家可能会欺负你的。”
屈元大吃一惊,道:“为什么要欺负我?师父……师父不是要大家关照我么?”魏颉摇头道:“你师父那是场面话,大家答应也是场面话。当初我师父还不是这样说?可事实上却是我最受欺负。现在你来了,我可能会解脱一些了,但你可就要小心了。”屈元大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呀?我对同村比我小的伙伴们都很爱护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魏颉眨了眨眼睛,笑道:“去年我来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但现在……特别是你来了之后,我好象明白许多了。”屈元更是摸不着头脑,道:“什么?”魏颉道:“你想啊,大家平时在家里,不是常常都习惯宠着老小吗?师徒长幼如父子,师父自然也就顺口要大家关照你。可是人人都想受宠,要一个人愿意去宠别人,那是需要很深的感情为基础的。这师兄弟之间,亲情毕竟远不如亲兄弟姐妹,而彼此竞争的压力,却要大上许多。这样一来,许多人自然更倾向于来嘲笑你欺负你,有几个人还肯来关照你?”
屈元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皱眉道:“真是这样的么?那你……不是还来帮忙关照么?”魏颉笑道:“我也没说所有人都会欺负你呀。其实要不是我自己先前受过些欺负,只怕连我也想欺负你的。对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年纪小,却跟大家同列,很多人心里会不高兴,觉得你比他们强。因此,他们有时可能会排斥你嘲笑你的。这个你总明白吧?”
屈元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心头不免更是郁闷。要知这同学之间,感情确实甚是微妙,很多时候不易掌握。如果一个人年纪比自己大,却跟自己同列,那么自己若是比他差些,自然是觉得自己年纪小,本来就应该比他差些;而若是比他强,心头自然更是得意。可如果比自己小的人学业上比不过自己,这得意感便会大为减弱。如果其竟还比自己强,那自己的脸可往哪搁?因此无论如何,面对比自己小的人,有时反而会感到紧张和压力,并进而生出些距离感。此乃是人之常情,并不是说这人本身就嫉妒心特别强,或是什么坏人。
魏颉见他垂头丧气,连忙安慰道:“小师弟,也别太怕什么。其实这些年师父虽然收徒越来越多,但起码也还是挑了一挑的,师兄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大家最多也就偶尔笑笑你,并不是就故意想欺负你,或是跟你有仇有恨的。你看,要不是我先受过一些,我不是也想欺负你么?再说了,你看我不也是熬过来了那几个月么?其实也没什么,习惯了就好。我来告诉你,是想让你先有点心理准备,免得一点受不了就想跑回家去,那样才真是让人瞧不起。”
屈元想了想,觉得也是,展颜笑道:“小师兄说的是。我现在不怕了。”魏颉见他开颜,也自开心,笑道:“好了,天色也晚了,我也要回去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大家就要练功了。对了,我师父是你郑师叔,我住在东院第二排右起第三间,你有初来不懂的事,就来找我吧。我们年纪相仿,又同病相怜,应该抱抱团,才好少受欺负。你说对不对?”
屈元甚是感激,道:“多谢小师兄。”魏颉一笑,掩门出去,却听外面有人怪叫:“岂有此理,哪有进来一整天了,还没取好外号之理?大伙简直都可以撞墙死了!”又有人道:“一时取不好,以后再来嘛。现在大家还是各自来罢,反正也没别人叫出尸鬼吃奶鬼什么的。”众人哈哈大笑,也就各自散去睡觉。屈元摇了摇头,虽觉自己这两个可能的外号,都实在是太过刺耳难听,但想起魏颉的女鬼二字,也就心平气和了许多;这一觉也睡得还算安稳。
次日一大早,便有本门大师兄传令,除了那几个被师父特地叫去亲传的弟子外,大家都得跑去城外的小河边的沙滩练功。屈元自然不甘落后,也是跟着。但他人小力弱,跑了个死去活来,却还是落在尾巴尖上,更是引得众人大肆嘲笑。等到开练时,师父却并没有来,而是由还没辞师回家的几位老资历师兄监督。
屈元这一队由大师兄监督。大师兄一言:“蹲马步!”所有人都是立刻拉开架势开练。屈元没练过马步,也自急忙照葫芦画瓢,象模象样地练。那大师兄看了一看,皱了皱眉,却也没理他。接下来不管什么,屈元都是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