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任和景子职施展身形急追而出,同时还都是厉喝连声:“有贼来袭!家人何在?”追二人追不数步,忽听到外面竟然传来婴儿哭声。二人脸上齐齐变色,不及续追斗越椒,立刻便往那婴儿哭声处扑去。几个起落之下,已见云夫人兰夫人房前人影攒动,声音震天。原来景子职府中巡夜武师听到了打斗之声,急忙赶来保护两位夫人,等他们正赶到门外时,遇上了这群黑衣服人,随即与之大战。那二位夫人乃武将世家之女,也甚有经验,立刻将窗户紧闭,灯火吹灭,还迅速掩住了婴儿啼声。
二人急忙赶至,但正在这时,后院竟然起了火,而且火势极烈,似是有人浇油助燃。二人一使眼色,便想分出一人前去奔去救火。孔任正要前去,忽见几支暗器向莲伽叶的房间飞了过去,同时几个黑衣人也铺了过去。他心头大急,急扑过去,但却已是不及。忽见房门大开,莲伽叶怀抱婴儿从房中飘出,旋身之际便已击倒了数人。
孔任见她已有防备,心下稍安。这时周围都已起火,景子职府中人众已渐渐被逼退到了二位夫人房前。那些黑衣人越来越多,房前顿时便成了杀戮场。先前那逃开的斗越椒,也不知从何时再次冒了出来,一见孔任便加入战团,堪堪让孔任无法分身。
过不多时,忽然远处射来数支火箭,众人激斗之际根本无暇顾及。那几间静室立时着火,云夫人和兰夫人连忙各抱婴儿,跃了出来。又斗片刻,景子职一方后援不继,人众已是越来越少。到得最后,还在死死护着三位夫人的,已只剩下景子职、孔任、以及几名悍勇武师。而那些黑衣人,却还在源源不断地前来,似乎人手无穷。忽然啪啦一声,那着火之室突地倒塌下来。众人惊骇中慌忙闪避,情形更是危急。
云夫人看了一会,忽然厉声道:“斗越椒,是你么?你竟敢来袭击主母?”斗越椒不答,只是咬牙狠斗。景子职忽道:“不求伤敌,但要坚持到天亮!”孔任点了点头,收缩手脚跟斗越椒长耗。忽然一声忽哨,那些黑衣人齐朝两边撤退,中间空出一列,前进后退之际,便如一人一般,显然见平时训练极严极熟。锦旗招展之下,一位身着重铠之将军骑马在一队军兵的拥簇之下缓缓而入,正是与景子职不睦的羽林军统领成自西。只见他一手举着一副帛书,高声叫道:“大王有旨,王子职等接旨!”
孔任惊疑不定,回头看了景子职一眼,见他也甚是惊疑。后面的云夫人、兰夫人等已缓缓跪下,当下也只好和景子职勉强半跪,但却都是暗暗戒备。那将军展开帛书,高声念道:“查王子职私蓄死士,欲于国不利,有弑王之意,谋国之心。今着殿前将军成自西捉拿归案,一众余党,亦应束手就擒。如若抗命,格杀勿论!”众人虽然心有预感,可是一听之下,仍是脸上齐齐变色。景子职一听之下,便如晴天霹雳,厉声喝道:“不可能,不可能,父王怎么会下旨来杀我?父王怎么会下旨来杀我?这一定是假的!”
那成自西怒道:“大胆!你难道还以为大王之令是假的么?”说罢一扬手,那帛书飘飘荡荡向景子职飞来。景子职一把接过展开,孔任侧目一看,却见那帛书确实是宫中传旨专用之帛,而且后面也确实是用传国之玺盖的大印。而最难以假冒的,乃是这笔迹。通常的诏书,自是大臣代为拟旨,楚王盖上引玺,那还有假冒可能。可这明显是楚王颁布重大诏书时的亲笔书写,大臣以上人人都曾见过,那是绝计假不了。
孔任正惊疑间,景子职忽然一把将帛书撕得粉碎。成自西怒道:“王子职,你要抗旨么?”景子职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父王会下旨来杀我,父王一定受了蛊惑!我要面见父王!我要面见父王!”这时却听成自西后面一声长笑,正是是商臣的声音:“就算父王不甚愿下旨杀你,我这个新的大王,也照样可以下旨杀你!”众人顾盼之间,却见成自西后面又转出一位全副甲胄的骑马甲士,正是大王子商臣。
景子职面色忽然变得极是苍白,道:“你……”商臣嘿嘿冷笑,忽然厉声道:“不错!父王归天了,我就是新王,你待怎的?”成自西躬身道:“恭喜大王大事已定。大王亲自驾临,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大王见谅。”
商臣点了点头,纵马跃前笑道:“怎么样,二弟,没想到我终于先了一步吧?当你以为你最安全的时候,那便是你最危险的时候!只可惜你已经没有下次机会了。哈哈,哈哈!”景子职怒极,吼道:“你怎么做了楚王?你把父王怎么样了?父王现在在哪里?”
商臣大笑道:“父王不死,我又怎能当大王?今天我进宫拜见父王,父王身体不佳,招我于榻前面命,命我继任楚王之位。父王又吩咐说,你心怀叵测,有害国之心,要我将你擒获。话才说罢,父王便撒手西去,我便只好担此大任了。”说罢脸有得色。成自西忽然大呼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后面军兵也大声连呼:“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良久方歇。
景子职呆若木鸡,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前天还朝见了父王,他年纪虽大,身子却一向强健,绝不可能突然死去的……”忽然抬头叫道:“一定是你杀死了父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