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前来拜访,着实大吃了一惊。
‘你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光禄寺少卿丁大人引着肃州叶歆正在门外等候。’
大皇子阴霾的表情更加深沉了,冷漠的目光中透着无限猜疑,看着身边的亲信们问道:‘叶歆无端来访,必有要事。’
一名谋士沉吟道:‘王爷,会不会是他改变了主意,要请您去肃州做皇帝?’
大皇子愣了愣,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道:‘肃州四十万南征大军正在攻打昌州,屈家、清月国、旷国雄与苏家四家联盟,叶歆现在需要的是军队,而不是皇帝。’
‘可是叶歆千里迢迢跑到朝日城中,不会只是个礼貌性的拜会吧?’
大皇子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淡淡地道:‘无论如何,见了自然清楚。’
‘王爷!要不要埋伏几个人……’
大皇子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杀了他,肃州也不会是我的,现在我们与肃州没有利益冲突,就算他不称臣,两家也可以结盟,对我们大有好处,何况他的身手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发现我们有埋伏,只怕首先没命的是我们。’
这名亲信被斥的脸红耳赤,悻悻地坐回了原位,其他几个人见了都暗暗欢喜。
‘请叶……公进来!’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叶歆在丁才和马怀仁的陪同下泰然自若地走进了偏厅,平静的目光扫视了一阵,最后落在大皇子的脸上,微微一笑,拱手问候道:‘王爷别来无恙!’
大皇子端着王爷的架子,指了指特地放在身边的酸枝木椅,淡淡地道:‘叶公请坐下来慢慢说。’
‘谢坐!’叶歆毫不客气,撩袍坐了下来,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目光只停在大皇子的脸上,对其他在座的谋士都视而不见,狂傲之态令在场的人都为之侧目。
丁才和马怀仁没想到他会摆出这种姿态,都感到十分惊讶,这位主公素来平和,这番举动必然别有深意。
大皇子看在眼中,脸色更阴沉,曾几何时这个男子还只是个小小的兵部主事,官职不过六品,俸禄微薄,与当时已是荣亲王的他身分、地位相差十万八千里,现在却与自己平起平坐,而他手里的地盘是自己的几百几千倍,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碱一股脑涌上心头。
丁才和马怀仁在角落里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叶歆,不知道他会说些甚么,然而叶歆一开口便令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这次来,是想请王爷登基。’
‘甚么!’大皇子也惊得目瞪口呆,心中一阵狂喜,若是能得到叶歆的支持在肃州登位,天龙朝中兴便有望了。
叶歆接下来的话却又将他的美梦狠狠地打散了,只见叶歆轻轻一笑,道:‘张全自知没有实力做皇帝,愿意退下皇位,奉王爷您为新帝。’
‘张全!’大皇子的心情从高峰跌至低谷,神色更是阴冷,略带不悦的目光紧盯着叶歆,淡淡地道:‘这乱国之贼,先是助我三弟弑父杀弟,篡位登帝,之后又发动兵变推翻了他,把十弟那个傻子推上了皇位,又觉得不过瘾,再次废掉皇帝,自己坐上了宝座,现在居然说甚么退出皇位,简直可笑之极,像他这种反覆小人的话根本不能信。’
叶歆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直到他说完了才慢条斯理地道:‘王爷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时不与人。’
‘时不与人?这话怎么说?’大皇子摸不透他骨子里的深意,渐渐显得有些不安。
对手之中唯一令他感到惧意的就只有叶歆,这个人神出鬼没,手段高明,往往能从不能入手处入手,任何一丝破绽落入他的手中都变成一把利刃。
叶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光第一次扫向在座的诸位谋士,见他们都是一脸茫然,微微一笑,面对大皇子道:‘若是王爷早两年就出来与张全争位,那时诸侯纷争,大皇子只要挤走张全便可成为一方诸侯,然后再慢慢图霸,大事可成。’
大皇子哼了一声,不愿回应。
一名亲信扬扬得意地道:‘当时王爷孤悬海外,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如今虽然晚了些,但我大军甫一登岸,军队大将便纷纷来投,转眼间已占领了朝日城及周边地区,攻取旧都是指日可待。’
大皇子虽然不动声色,但眼中的笑意却逃不过叶歆的眼睛。
叶歆微微一笑,驳斥道:‘此言差矣,一府六县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地方,三万大军更是不足为道,想我肃州总兵力达七十万,此次南征也并非倾国之力,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一点,如今苏家势大,张全正全力守土,虽是如此却也是岌岌可危,偏偏王爷此时进犯,不但抢了地盘,还瓦解了军心民意,自此张全屡战屡败,再过不久就得灭亡了。’
‘这是他自取灭亡,活该。’众谋士不约而同大加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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