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台建在城外一座小山坡上,本是眺望荒漠道路的哨站,因为风景美丽,又没有战事,所以被以前的城守改名观雪台,专用来赏景。
“师父!”见到叶歆突然出现,玉霞高兴地冲了过去,满脸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去了荒漠吗?怎么又回来了?”
“有点事要办。”叶歆抬眼眺望远方,只见天晴地阔,视野极远,可以望见皑皑白雪铺成的大地。
“这里的风景好美啊!”玉霞嫣然笑道。
“喜欢就好,我还怕你嫌闷呢!”
“朴哲将军招待得很好,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城里没有人管我是皇帝还是公主,最多说几句粗俗的笑话,一点压力也没有,这种感觉真好。”
叶歆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睛又向北望,再往北走百里就是茫茫冰原,是个冰雪构成的世界,传说中的人间绝境,没有任何生机。他指着北方道:“有一位火行道士曾经告诉我,他曾踏上冰原,但感觉到不祥之气,而且火由木生,那里是死寂的冰雪世界,无木可取,对火行道士极为不利,所以没敢再往前。”
“是吗?”玉霞十分好奇,踮起脚眺望北方,脑海里幻想着冰原的风光,“真想去看看。”
突然,朴哲的一名亲卫突然冲到观雪台上,急声道:“启禀公子,朴将军请您务必立即回去,有重要事情相商。”
“重要事情!?”叶歆微感诧异,但没有细问,带着玉霞和秋剑一起回到朴哲临时的大将军府。
朴哲正与巴岩松在厅中说话,见叶歆出现,立即站了起来。
叶歆见两人神色凝重,沉声问道:“发生了甚么事?”
“大人,夫人从朝中送来消息,说是悬河城突然添兵十万,黄延功受到的压力骤增,请大人定夺。”朴哲皱着眉头禀道。
“添兵!?”叶歆的神色放松了许多,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这个柔儿,她现在才是大臣,我不过是个闲客而已,居然这么远都来请示意见,岂不是把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当儿戏?何况那些谋士文臣也会有意见。”
朴哲没想到叶歆不但不关心,反而发起了牢骚,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巴岩松反应快些,含笑应道:“这也是尊敬您的表现。”
“荒唐!这是军务,变化只在朝夕之间,要是事事都派人来请示,这一来一往要花费多少时间,结果只会贻误军机。”
朴哲见叶歆似是真的不高兴,呐呐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这是军务,两位丞相和兵部尚书难道都是摆设吗?我一会儿写封信给她,军国大事让有司衙门处理,她这个内大臣只管宫中事宜,其他的事不要随便插手,这事我绝不会回信,免得坏了规矩。”
朴哲没想到叶歆竟然直言斥责,心中骇然,却又极为佩服,若是换成自己,只怕会委婉一些,甚至按照要求回应。
叶歆并不想斥责妻子,但事关朝廷,她既然身为朝廷官员,就要按照朝廷的制度办事,现在她居然透过一位将军把消息递出,不但有违官制,对她也不利,更重要的是妻子不懂兵略,如果自己真的把意见给她,也许她会借用自己的影响力趁机干涉军务,虽然是出自好意,但若其中有任何变化,就会误人误己。
“大人,您多少也该表个态,悬河城毕竟是要地,再有任何闪失,天马草原可就危险了。”
叶歆淡淡地道:“不必担心,这不过是铁凉的虚张声势而已,铁凉国兵力大约在二十五万左右,听闻其国主赵和领大军南攻顺州,已是节节胜利,断不会弃之北进,而铁凉国中十分空虚,还要固守青狼关,以免屈复清突然变卦,因此不可能添兵。”
“哦!”朴哲和巴岩松听得连连点头。
叶歆忽然皱了皱眉头,沉吟道:“不过此事倒非不可虑,红烈常用诡诈之术,此次突然发放消息也许别有所图。”
“您是说他们已经开始移兵鬼方?”
“我看大有可能,悬河城大约也只有十万人,若是引兵从鬼方偷袭我地,至少要四五万人,因此悬河城最多只剩五万余人。我军军力相若,但铁凉多是骑兵,不善守城,而我军主要是步兵,最擅长攻城战,红烈身为名帅,不会不知。此举是红烈的虚张声势之计,用意十分明显,无非是逼肃州军调往悬河城外,他们便可轻松通过鬼方,然后杀入毫无防备的区域,这种诡计并不高明,夜寒等人并非察觉不到。”
朴哲眼光大亮,兴奋地道:“我军若是趁此攻击悬河,岂不是一战可定?”
“我不在前线,不知动静,一切都只是猜测,也许这是敌人的计中计,因此我不想随便做出判断。”
“计中计?”
“红烈一直想突破悬河走廊,但我军防守极严,黄延功治军有方,非轻易可取,因此想以计诱我出战。”
“大人说的对,很有可能是这样,红烈知道大人思考敏捷,普通计策骗不过您,因此故意让大人识破计策,利用将计就计的心理诱我们上当。”
巴岩松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