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俊听了居士两字,微微一愣,眼珠上下移动,再次打量叶歆,好奇地问道:“河帮中怎么会有你这号人物?”
“河帮中自然没有我这号人物。”叶歆微微一笑。
“可这信……”詹俊听的有些头晕,拿起桌面上的信封竟有些不知所措。
叶歆拱了拱手,含笑道:“在下与河帮帮主有些交情,想找个地方做个幕客,听闻朝中这些大官都在找幕客,所以托河帮魏帮主给我写了一封推荐信。”
詹俊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是来做幕客,再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诧异地问道:“河帮帮主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把你推荐到我这里来呢?”
“听说大人画画一绝,在下觉得大人在这种乱世尚能有此胸怀,实在是不可多得。纵观京中的官员,唯有大人才是在下心中的明公,故此登门求见。”叶歆站起来长身一揖。
一番话说的詹俊十分受用,对叶歆颇有好感。他一生都很平安,没有遇到甚么大风大浪,也没有人害他,除了文人的高傲之外,待人倒也平和,此时见叶歆意态诚恳,倒也有了收纳之心,拿起书信问道:“如今皇上正想招抚河帮,你到我这里来岂不是失了良机?”
“大人此言差矣!河帮是河帮的事,皇上招抚是为了打仗,而我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这里适合我,我愿助大人成为一代名臣。”
詹俊越听越舒服,点头笑道:“我见你谈吐不俗,倒有些真才实学。我初来京城,有些事不太熟悉,所以想请几位幕客到府上谈天说地,画画写字,既然你不嫌弃,就留下来做幕客吧!”
叶歆又揖了一揖,含笑道:“多谢大人,大人儒雅高致,与众不同,能在大人手下做事,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坐吧!”詹俊笑了笑,拿起折扇扇了两下,问道:“居士如今住在何处?”
“住在朋友家中,正打算找个地方。”
“不如搬到府里来吧!”一旦答应请叶歆做幕客,詹俊便把他当成自己人,颇为热情。
叶歆见他如此,倒也有些意外,觉得詹俊为人温和,处事软弱,只要手段高明,就能从容控制,因而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
他正想回答,一名青年男子突然走了进来,一身八品的蓝色官袍,头上扎髻,腰系黄带,长的也算眉清目秀,又受其父的影响,身上有著一种淡淡的文人气质,同时又洋溢著青年人应有的朝气,如时下的青年没有两样。
“父亲!”男子发现叶歆在座,猛的一愣,转头打量了叶歆一眼,诧异地问道:“他是何人?”
詹俊指著叶歆含笑道:“他姓辛,自号辛未居士,是我聘来的幕客……居士,这是小儿詹杼。”
“参见少公子。”叶歆微微欠了欠身,用眼角打量詹杼。
“原来是幕客!”詹杼早知道父亲要聘请幕客,所以并不感到诧异,温雅地还了一礼,然后上下打量著叶歆,见他脸色蜡黄,还有一种淡淡的苦色,似乎有病在身。
叶歆见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微微一笑,道:“少公子莫怪,我身染怪病,虽不致死,但脸色很难看,若不是大人宽厚仁德,我也不会把帽子摘下来。”
詹杼点点头,走到了詹俊的身边坐下,问道:“父亲,他是来陪您画画的吗?”
詹俊含笑道:“我刚想问,你就来了。”
詹杼转头问道:“父亲酷爱画画,不知道居士的画技如何?”
“在下只会看,不会画。大人如今身为二品大员,在下是来帮大人做事的。”
“父亲只会做画,不会做官,还真要有人帮忙。”詹杼笑著调侃了父亲一句。
詹俊不以为意,只是朝著儿子笑了笑。
“少公子神清俊朗,绝非池中之物,大人有福了!”叶歆倒不是吹捧,若单论这对父子,詹杼的前途比詹俊要好许多,走的道路也不一样。
詹杼嘿嘿一笑,道:“居士不是吹捧我吧!”
“难道我说错了吗?若是如此,我甘愿受罚!”
詹氏父子哈哈一笑,越发喜欢这个其貌不扬却谈吐不俗的幕客。
叶歆更是放松,论及在官场上的作为,他比詹俊二十多年官历所得到的经历还要多,见过的大场面更多,所以在两人面前没有丝毫的怯场,谈笑风生,既俗且雅,使的厅中笑声不绝。
“少公子如今在仕还是在学?”
“杼儿如今在鸿胪寺任从八品典簿。”
叶歆一直留意著詹杼,见说到官位时,他的眼神有一丝窘态,知道他嫌官位太小,故意调侃道:“实在可惜,少公子才气纵横,英武不凡,只任从八品实在是大材小用。”
一句话说到詹杼心里去了,不禁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对叶歆的感觉更为亲切,叹了一声,苦笑道:“如今朝中不是苏派,就是皇上旧臣,我们父子虽然也算是皇上的旧臣,但兵变之中没有太大的功效,能得个八品小官也算不错了。”
詹俊看了看儿子,做为父亲,他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