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径往帐幕走去,将兵们见了都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叶帅不怕臭吗?”
“哪有人不怕臭?叶帅有大帅风度。”
“黄将军几次找叶帅麻烦,叶帅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探望他,真是难得。”
一阵赞扬声中,叶歆领着紫如到了帐口,恶臭从缝隙中透了出来,虽然还算很淡,但也使紫如连连皱眉。
叶歆偷偷递给她一片绿叶小声道:“吞在嘴里!”
紫如偷偷地把叶子放入嘴中,恶臭果然全消,心中暗暗称奇,叶歆这些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手段着实令她大开眼界,钦佩不已。
撩起帐帘,尸臭般的恶臭扑来,使得围观的士兵们纷纷后退,叶歆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走进了帐中。
帐中点着油灯,帐内很乱,而黄延功正躲在被子里不敢见人。这几天他一直觉得身子不爽,有一种淡淡的臭味,原以为是汗臭,没想到昨夜臭味突然变浓,连他自己都觉得臭不可当,原来服侍的亲兵都吓得逃了出去,军医也不敢进来,而外面的嘲笑声他也听到了,知道自已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领军,就连出外一步都不敢,没有办法,只好躲在被中。
听到声音后,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发现居然是叶歆和紫如,不由得更加羞愧,把头也蒙得更紧。
叶歆坐在床边温言道:“黄将军,听说你有病在身,我们特来探望,我曾学过点医术,也许能为将军效劳。”
黄延功原以为叶歆是来羞辱他,这才知道是来为自己医病,有些将信将疑,躲在被子里叫道:“你走吧!我这病你治不了。”
叶歆劝慰道:“黄兄,你我现在是同舟共济,荣辱与共,没有将军领兵,军队成何体统,我这是为国不只为将军一人,况且将军如此自暴自弃有何益处,不如让我治一治,也好早日领军。我不是将才,也没领过兵,这五万大军还等着黄兄呢!”
叶歆一席话说得黄延功又羞又愧又是感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叶歆又道:“你若不想见人就先把手伸出来,我为你把脉。”
黄延功犹豫了一阵,还是慢慢地把手伸了出来。
叶歆回头朝紫如笑了笑,搭住左腕,一边切脉,一边说道:“嗯,脉象古怪,像是阳亏阴虚之故,又似阳阴反冲之险,气损于外,而神耗于内,故五行有亏……”
随着叶歆长篇大论地说出一大段医理,黄延功渐渐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揭开,怔怔地凝视叶歆。
“将军若得不到调理必有后患,不是我吓你,只怕你从今以后再也近不得女色,不但如此,寿命也会大损,只怕活不过三年。”说到最后,叶歆叹了口气,婉言劝道:“将军本领高强,领军有方,我只有敬佩,没有轻视。我知道大人对我有所误解,我也不勉强大人,不过请听我进一良言,早早医治为上,将军若是因此而早亡将是国家的不幸,还望大人善自珍重,叶歆告辞。”
黄延功早已把一切忌恨都扔到九霄云外去,掀起被子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恳求道:“黄某该死,冒犯了大人的虎威,请大人恕罪,还望大人能救我一命,黄延功一定以死相报。”
叶歆连忙扶起他温言安抚道:“将军何必如此,你我同舟共济,将军有病,我本当如此,何劳言谢,只要将军按方吃药休养,三日后定能去除恶臭,等到了卧牛城再行调养。”接着转身走到帐口撩起幕帘:“大军行进不容拖延,但黄将军的病也不能不治,贾总兵,叫亲兵把黄大人送到我的车帐之中静养。”
外面的士兵一阵哗然,他们都知道黄延功屡次冒犯叶歆,而今叶歆不但不记前事,还把浑身恶臭的黄延功送到自己的马车中静养,其胸襟之广不得不令他们佩服。贾林是黄延功的嫡系,见叶歆如此拢络黄延功更是感激涕零。
帐内的黄延功听了立时又跪了下来,纳头便拜,眼角也流下了热泪,激动地道:“大人待我如同胞兄弟,此恩此德,我终生不忘。”
叶歆知道五万大军到现在才真正属于自己,脸上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一边扶起黄延功,一边温言抚慰道:“黄兄不必如此,请跟我上马车。”
黄延功却道:“大人之意我心领了,只是黄某身有恶臭,不想弄脏了大人的坐驾。”
叶歆放声大笑,拉着他的手道:“这有何妨,若是嫌臭我岂能进这帐中,快跟我走吧!大军起程在即,你若是迟误军机,我可要重罚哦!”说罢拉着他出了大帐。
士兵们闻到恶臭争相走避,就连贾林等人也是避之则吉,唯有叶歆却像是丝毫不觉,对比之下,叶歆的肚量和热忱就更加突出了,引得黄延功又是一阵感动。
大军再次起程,黄延功、叶歆和紫如安坐在车帐之中,周大牛和丁旭坐在车前驾车。由于车帐中有叶歆设下的香草,所以恶臭大减,外面的人也不会闻到臭味,但车帐内也是气息难闻,紫如只有含着叶歆给她的叶子才能安坐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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