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面目见姑娘。再说我一个鬚眉男子,不思进取,却让姑娘以身侍狼,惹叶歆是这种小人,早就无颜活在世上,姑娘不必再言。”
紫如听了心中一阵温暖,感其挚诚,心中越发想为叶歆做点事,因而含笑道:“紫如曾在青楼,诱惑男人的手段我也学过,只是一直不屑使用而己。而今想收黄延功宜用美人计,紫如愿为大人效劳,万死不辞。”
叶歆十分感动,却依然摇头拒绝道:“此事不必再提,我们还是先进城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紫如微微一叹,不再多言。
天目城得南北通道之利,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光是放置货的空地就占了小半个城,因而天目城虽然不太大,却也繁华似锦。
城外却更为热闹,由于城内的空地有限,所以在城外大路的左侧建起了一个方形的大货场,用木栅围着三面,只留东面做为车马行人的出口。中间是空地,堆放着各种货物。
此时,许多商人正在货场中交易,有的明码标价,有的则是袖里乾坤,捏手成价,还有争吵似的相互喊价,热闹非凡。
而临近货场的大道之上,各种运货的工具来往穿梭,乱哄哄一片,马车、牛车、驴板车、独轮车、骡车,甚至还有骆驼。背负着沉重货物的苦力们赤着上身,缓慢地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手扶着肩上的重货,一手抹着脸上滚滚而下的汗珠。
浓烈的屎尿味,薰人的汗臭味,草地的沁香味,小贩摊子传来的食物香味,搅混在一起,闻了使人闻之气闷。风一吹,气味传入了马车中,紫如顿时皱起着眉头,双手掩住鼻口。
叶歆见她如此,伸手入怀摸了一阵,然后拿出一叶香草递给紫如:“闻闻这个就没事了。”
紫如拿到鼻前轻轻一嗅,顿觉神清气爽,恶臭全消,笑逐颜开讚道:“这东西真好。”
叶歆笑道:“这叫怡心草,能使美人眉头舒展,笑容满面。”
紫如愣了一下,瞥着他满脸笑意,顿时明白她在打趣自己,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把玩怡心草。
走近货场,可以见到货场外圈临近大道的地方是一遛的小摊子,小贩们唱歌似的叫卖声引得行人不时的驻足观看。
“烤肉串,银州的鲜香肉串,尝一下满口生香!”
“南边的炸耳朵,不脆不要钱!”
“新孟的天香豆,不尝您后悔!”
……种种叫卖声把原就喧闹的地方搅得更热闹。
叶歆撩开车帘的一角看了一眼,他原本对于这种商业活动没有兴趣,然而这种地方充斥着三教九流,也是瞭解黄延功的好地方,于是吩咐丁旭把马车停在路旁的草地上。
慢慢地走出马车,眼前的热闹和纷乱使他这个喜欢宁静的人有些不惯,但他还是悠然地在货场附近逛了起来。
走到一摊颇为偏僻的馄饨摊子前,此处离货场和大道稍远,较为宁静。肉汤的鲜味夹杂葱花的香气钻入了叶歆的鼻子里,他转头望去,一个炉子,一张桌,两条木凳,再加上一贩,就组合成了一个馄饨摊子。
摊主是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一身粗衣布裤,肩上搭着白色抹布,双眼盯着麵皮,灵活的双手正快速地包着馄饨,一捏一掐,一眨眼的工夫就已包了十几个。
叶歆走到木桌旁坐了下来,唤道:“来碗馄饨!”
“好咧,您稍候。”摊主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客店,看您这衣着不像是吃小摊的人。”
叶歆低头看了一眼,笑道:“衣着不过摆设,这么香的馄饨,要是为了这件衣服吃不上岂不是可惜,你要是嫌我这衣服不合适,我这就脱了。”说着还真把外面的锦袍脱了下来放在膝上,露出一件白色的纱袄,接着撸起袖子,笑着又问道:“这样合适了吧?”
摊主本是无心说了一句,没想到叶歆的回答如此有趣,引得他抬头好奇地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我干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您这种客人,刚才只不是胡乱一说罢了,您还当真了。”
叶歆敲了敲桌子笑着催促道:“快上馄饨吧!别辜负了我这身打扮。”
“来了,您尝尝。”摊主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叶歆低头闻了闻,顿觉味口大开,指着馄饨笑道:“这东西可真香。”
摊主见没有其他客人,抹了抹了桌子就坐了下来,笑道:“我看您是饿了,不过这汤是用新鲜牛骨熬的,鲜的很,没有这汤,味就变了。”
叶歆尝了一口就连声讚好,边吃边问道:“这里好热闹啊!天目城平日都这样吗?”
摊主见他吃得香,早已笑得合不拢嘴,见他问起天目城,指着大路上来来往往的货车道:“这是南集,北城门外还有北集,这个城就靠这两个集才这么繁荣。有的时候还要热闹,特别是年关之前,有的赶着把货卖了回家,有的想趁年关的旺季多赚一点,所以那个时候是真热闹,光是我这样的小摊就上百个,还不算城里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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