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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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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回 质平原秦王索魏齐 败长平白起坑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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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须贾得命,连夜奔回大梁(河南开封),来见魏王(姬圉),述范睢吩咐之语。那送家眷是小事,要斩相国之头,干碍体面,难于启齿。魏王(姬圉)踌躇未决。魏齐闻知此信,弃了相印,连夜逃往赵国,依平原君赵胜去了。(不能出一御秦之计,只办一逃,岂是有用人物?)魏王(姬圉)乃大饰车马,将黄金百镒,采帛千端,送范睢家眷至咸阳。又告明:“魏齐闻风先遁,今在平原君府中,不干魏国之事。”(这是落得推。)范睢乃奏闻秦王(嬴稷)。秦王曰:“赵与秦一向结好,渑池会上,结为兄弟,又将王孙异人为质于赵,欲以固其好也。前秦兵伐韩,围阏与(山西沁县册村镇乌苏村),赵遣李牧救韩,大败秦兵,寡人向未问罪。今又擅纳丞相之仇人,丞相之仇,即寡人之仇,(此是君臣相得之语。)寡人决意伐赵,一则报阏与之恨,二者索取魏齐。”乃亲帅师二十万,命王翦为大将,伐赵,拔三城。是时赵惠文王(嬴何)方薨,太子丹立,是为孝成王。孝成王(嬴丹)年少,惠文太后用事,闻秦兵深入,甚惧。时蔺相如病笃告老,虞卿代为相国。使大将廉颇帅师御敌,相持不决。(此次之不败,全亏是相持也。)虞卿言于惠文太后曰:“事急矣!臣请奉长安君为质于齐以求救。”太后许之。原来惠文王(嬴何)之太后,乃齐湣王(妫地)之女。其年齐襄王(妫法章)新薨,太子建即位,年亦少,君王后太史氏用事。两太后姑嫂之亲,亲情和睦,长安君又是惠文太后最爱之少子,往质于齐,君王后如何不动心?于是即命田单为大将,发兵十万,前来救赵。秦将王翦言于秦王(嬴稷)曰:“赵多良将,又有平原君(嬴胜)之贤,未易攻也。况齐救将至,不如全师而归。”(亦是老成持重之言。)秦王(嬴稷)曰:“不得魏齐,寡人何面见应侯乎?”乃遣使谓平原君曰:“秦之伐赵,为取魏齐耳!若能献出魏齐,即当退兵。”平原君(嬴胜)对曰:“魏齐不在臣家,大王无误听人言也。”使者三往,平原君终不肯认。(好朋友难得。)秦王(嬴稷)心中闷闷不悦。欲待进兵,又恐齐、赵合兵,胜负难料;欲待班师,魏齐如何可得?再四踌躇,生出一个计策来。乃为书谢赵王(嬴丹),略曰:
    寡人与君,兄弟也。寡人误闻道路之言,魏齐在平原君所,是以兴兵索之。不然,岂敢轻涉赵境?所取三城,谨还归于赵。寡人愿复前好,往来无间。(已为后约平原君来秦地步。)
赵王(嬴丹)亦遣使答书,谢其退兵还城之意。田单闻秦师已退,亦归齐去讫。秦王(嬴稷)回至函谷关(河南灵宝南),复遣人以一缄致平原君赵胜。胜拆书看之,略曰:
    寡人闻君之高义,愿与君为布衣之交。君幸过寡人,(所以还城通好,专为此句。)寡人愿与君为十日之饮。
平原君将书来见赵王(嬴丹)。赵王集群臣计议,相国虞卿进曰:“秦,虎狼之国也。昔孟尝君(妫文)入秦,几乎不返。况彼方疑魏齐在赵,平原君不可往!”廉颇曰:“昔蔺相如怀和氏璧单身入秦,尚能完归赵国,秦不欺赵。若不往,反起其疑。”赵王(嬴丹)曰:“寡人亦以此为秦王美意,(未必全美。)不可违也。”遂命赵胜同秦使西入咸阳。秦王(嬴稷)一见,欢若平生,日日设宴相待。盘桓数日,秦王因极欢之际,举巵向赵胜曰:“寡人有请于君,君若见诺,乞饮此酌。”胜曰:“大王命胜,何敢不从!”因引巵尽之。秦王(嬴稷)曰:“昔周文王得吕尚以为太公,齐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范君亦寡人之太公、仲父也!(比得太高,范雎当不得,然亦可见其君臣之相得矣。)范君之仇魏齐,托在君家,君可使人归取其头,以毕范君之恨,即寡人受君之赐!”赵胜曰:“臣闻之:‘贵而为友者,为贱时也;富而为友者,为贫时也。’夫魏齐,臣之友也。即使真在臣所,臣亦不忍出之,(好在此句,不是贤人说不出。)况不在乎?”秦王(嬴稷)变色曰:“君必不出魏齐,寡人不放君出关!”赵胜曰:“关之出与不出,事在大王。且王以饮相召,而以威劫之,天下知曲直之所在矣。”秦王(嬴稷)知平原君(嬴胜)不肯负魏齐,遂与之俱至咸阳,留于馆舍。使人遗赵王(嬴丹)书,略曰:
    王之弟平原君在秦,范君之仇魏齐在平原君之家,魏齐头旦至,平原君夕返。不然,寡人且举兵临赵,亲讨魏齐,又不出平原君于关,惟王谅之!(此一背却妙,平原君不肯负友,赵王则何爱于魏齐也。)
赵王(嬴丹)得书大恐,谓群臣曰:“寡人岂为他国之亡臣,易吾国之镇公子?”(言镇国之公子。)乃发兵围平原君(嬴胜)家,索取魏齐。平原君宾客多与魏齐有交,乘夜纵之逃出,往投相国虞卿。虞卿曰:“赵王畏秦,甚于豺虎,此不可以言语争也。不如仍走大梁(河南开封),信陵君(姬无忌)招贤纳士,天下亡命者皆归之,又且平原君(嬴胜)之厚交,必然相庇。虽然,君罪人不可独行,吾当与君同往!”即解相印,为书以谢赵王(嬴丹),与魏齐共变服为贱者,逃出赵国。既至大梁(河南开封),虞卿乃伏魏齐于郊外,慰之曰:“信陵君(姬无忌)慷慨丈夫,我往投之,必立刻相迎,不令君久待也。”虞卿徒步至信陵君之门,以刺通。主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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