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这个世界就变天了。
当被重重围困了数月的南京城居民从睡梦中醒来之时,只见熟悉的街道上竟然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穿着陌生款式盔甲的战士,而一队队穿着熟悉军服的士兵则是垂头丧气被押解着向城外走去。
迷茫、彷徨、恐慌的情绪瞬间就占满了整个脑海,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的城民都小心地捂住了自家孩子的嘴巴,将小不点使劲地拽进了里屋,一边还不忘拉上门栓,扣紧窗户。
一切就在这淡淡的恐慌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帝国旧皇林国义离奇遇刺,然后就是前帝国丞相凌行云带着降书开城门投降,林国礼一边端坐在皇宫之内的大殿之上一边低头沉思着。
这几天来,绝对是大喜大悲的无数次重演。
先是接到了西北的战报,老大战死沙场,麾下全军覆没,敌酋一路高歌急进,而自己,该死的却只能领着数十万的精锐帝国战士被牢牢地钉在了这南京城外,不得寸进,这是大悲!
可是接下了,才没几天,竟传出了老二遇刺的消息,正当林国礼还在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的时候,这南京城门却洞开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安排了无数遍的剧本一样,林国礼在一众帝国柱石的簇拥下入主南京城,然后在一个简单的仪式过后,便昭告天下,帝国新皇林国礼正式宣告即位,但不称帝,只因为他留下了如此一句慷慨激昂的誓言,“一日不平西北之地,一日便不称帝!”
仪式过后,林国礼便马上急令在北部洛州、阳州一线的东北军团唐石所部立刻进驻安定、阳平一线、前三合会降将江海流所部即日驰援西北;同时赦免前帝国元帅林齐罪过,令其同样领军入西北作战,戴罪立功,同时敦促一直在帝国西边巴蜀一带警戒的前三合会首聂还天准备强渡流花江。
在这四份征调令下达之后,林国礼更是直接接见了这次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汾阳大公爵张争、九江大公爵王逸敏、福州大公爵李品、开封大公爵吴宇、帝国玄武军团铁冷秋等人,其中除了朱雀军团凤舞扬和白虎军团,也就是林国礼爱将萧山月因为尚且需要监视“天师道”与蠢蠢欲动的南越国外,几乎所有在南京城跺跺脚,整个龙翔都要抖三抖抖的人物都在其中。
总之一句话,整个龙翔在换了一位君王之后,便开始超负荷运作了起来,而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驱除草原、西域的侵略军,还西北一个太平!
忙碌的一个星期转眼就已过去,各路的大军在经过一周的休整后,也准备开拨上路了,而此刻的林国礼则正和他的心腹军士虚渡夜在一处密室内长谈。
虚渡夜是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文士,自从林国礼被先王派到东南长官白虎军团之日起,就跟随在了他的身边,而两人之间还有一层关系不为大众所了解的就是,其实虚渡夜是林国礼还是帝国王子时的伴读,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今时今日,尽管林国礼已经登基为君,虽然还没称帝,但两人的感情却依旧如亲兄弟一般。
“恭喜陛下!”虚渡夜淡淡得冲着林国礼一拱手,就算行过了礼。
林国礼倒也不见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问道,“渡夜,现在这南京城是已经平定了,但那西北的战局,你怎么看?”
被问到的虚渡夜微微一笑,先是端起了桌上的香茗轻缀了一口,才不急不徐反问道,“在臣回答陛下的问题前,能否请陛下容臣先问一个问题?”
林国礼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问了。
“陛下认为,草原、西域联军与前东北斯拉夫联盟大军相比如何?”
“恩……草原骑兵来去如风、西域甲士军容齐整,斯拉夫虎狼悍不畏死,应该是不分伯仲吧!”
“陛下所言极为中肯,可是如今这悍不畏死的斯拉夫虎狼却是被一位年轻的将军领着一支不足万人的孤军就给打得分崩离析,诺大的一个强国,在一年时间里便已退居东北荒地,一蹶不振了,而这可是震东大将军唐石殿下奋斗了数十年都不曾取得的战果啊!”
“对啊!朕怎么把那小子给忘了呢!?”林国礼重重地拍打了一下面前的几案兴奋道,“前段时间得到的战报,他已经彻底平定了东北,扶植了一个色目王国,现在应该在回国的路上了吧!?那朕现在马上就给他下道旨意?”
“陛下,万万不可啊!”
“恩!?”林国礼有点诧异地望着虚渡夜。
“陛下,为上者,当应恩威并济,如今这‘天罪军’远道回来,如果陛下又立马强行令其参战,恐怕军心不服啊!”
虚渡夜苦口婆心地劝慰着,其实他心下也是有点惶惶的,毕竟之前一直分管情报时所得到的战报上这文弃炎所带领的“天罪军”实在是……太嗜血了……要是万一一个弄得不好……把他们给……
想到这虚渡夜的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林国礼,那模样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不过慢慢冷静了下来的林国礼倒也逐渐显示出了一个枭雄所应该具有的气度,不怒反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