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被熊熊火舌整个吞噬的军营,修罗淡淡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无论如何,都要支持到大军到来……”
火影中,一个庞大的身影不置可否得动了一下,才轻叹一口似乎要将心中的所有烦躁全部抛弃一般。
修罗同样微微点了一下头,马上就带着一万三千多名骑士掀起一溜长烟重新没入了这沉厚的暮色之中。
一双闪动精光的眸子,在火影中一闪而过,当瞬乎又亮的火焰重新腾起时,除了一地焦黑的尸体,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无奈,迷茫,彷徨,各种各样的情绪死死拽住了每个战士的心灵,瞳孔早已失去聚焦,身侧的黑夜显得已有些狰狞,面面相觑,除了恐惧,身边的同伴似乎再无法给多自己一些温暖。
主将暴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野,到底会有些什么等候着自己呢?
没人知道,也许向后退却,才是唯一一条生路吧。
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静得有些可怕的暮色,天上的皎月甚至也吝啬到不肯再多投下哪怕半分的月华。
夜风抚过,除了蓦然出体的冷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四周的夜此刻看来竟又像是一张张洞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自己等人吞没。
但撤回军营,真的会是最好的选择吗?
小心包裹好达坦迪斯的尸身,两万步兵缓缓向着温暖的军营开拨,可是甚至还没有走出三里地,便有细心的战士发现,这脚下的地为何震得如此异样?
随着第一声惊呼,越来越多的士兵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脚下,当一双双惊异的眸子重新抬起之时,无数血色的骑士身影竟将整个瞳孔撑满。
一柄柄锋利至极的砍刀上,兀自挂着一滴倔强的血珠,迟迟不肯回归大地,狞笑的瞳孔中映照出的为何却是如此一张熟悉的惊惶脸庞?
血色浪花转眼间就卷入了黑色的礁石,当先的三千把砍刀,未曾遇到丝毫阻滞,轻轻划过了柔嫩的身体,当单薄的刃饮饱新鲜血液,重新在风中绽放出嗜血的光芒时,超过三千具的斯拉夫步兵尸体,才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连转了数个圈子后重重扑倒地面。
接踵而来的铁蹄不带一丝怜悯,仿佛脚下的只是寻常的黄土一般狠狠踏过,尚未死透的战士除了眼睁睁望着这暴雨一般落下的兽蹄缓缓亲吻上自己残破的身躯外,无数道凄厉的惨叫,凶狠地撕开了夜幕最后一层遮羞布。
三骑一组,一把砍刀当头砸下,左右两把交叉而过,敌人直立的身躯此刻在一众骑士眼中,并不和普通庄稼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割下之后,溅射出来的液体颜色吧!
灵魂在哭泣,屠杀在继续,当天空的第一抹月华重新洒下之时,血色的浪竟已吞噬了黑色的一般。
哭喊,呻吟,惨叫,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凄静的暮色中奏起了一曲残酷的死亡小夜曲,那锋利的刀枪就是一根根琴弦,凶悍的骑士化作了一根根灵活手指,只是弹出的却是一个个用生命画出的音节。
紧闭着双眼,极其享受的倾听鲜血在耳边飞溅的丝丝脆响,所有突袭的骑士几乎同时沉浸在了自己的杀戮世界之中,手中的兵器仿佛已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轻快地从各个角度轻柔切入了温暖的肉体,冰冷的刃小心地在滚烫的血液中吮吸,一阵阵满足的低吟被狠狠释放出来,类似于高潮的快感,从身体每个穴位蔓延了出来。
排成了十列的骑士纵队,保持完整的队型瞬间便穿过了整个步兵人群,当最前排的骑士刚刚冲出人群的一刹那,随着一柄湛蓝月牙戟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圆弧后,再轻轻洞穿了两具身体,十列长队突然慢慢弯曲起来,波浪似的扭曲在人群中颤抖,当队首与队尾重新聚合到一起时,分成十列的骑士竟重新组成了十个圆形大阵,除了少数幸运的步兵被遗漏在大圈之间,超过一万名以上的战士被团团围在了圆阵中央,惊惶失措的战士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铺天盖地袭来的箭雨就马上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噗嗤噗嗤,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的身躯甚至还来不及倒地,阵型又变了,十个圆阵应和着一种奇怪的节奏,小心地互相碾磨起来,一把把横向伸出阵外的刃,此刻望去,却像是一颗颗齿轮上的利齿,互相嵌和,一朵朵妖异的血花,在阵中的缝隙中此起彼伏扬起。
令人齿软的摩擦声中,一抹湛蓝重新点向天空,似乎接受到了信号,彼此交合的“齿轮”渐渐向外滚去,首尾相联的“死亡之蛇”终于重新展开,再慢慢连到一起。
风儿轻轻吹过,在最外圈一层稀疏的人圈之中,两万多具死状凄惨的尸骸正在低声抽泣。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冰冷麻木的眼神淡淡扫过自己片刻前的杰作,战士的心好象更加坚强。
这就是战争,没有丝毫妥协的战争。
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一脸冷漠的骑士甚至无一人回头。
影影绰绰的人头渐渐出现在四周的旷野之中,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很不小心得撞入耳膜。
一万三对两万,全歼敌军,却只付出不到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