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黄与深黑猛地撞击到了一起,四散的光芒残片呻吟着射向四周,冲下埋伏山坡的“天罪军”步兵极为有默契的排出了一个小小的品字型,三人一组,一人负责斩马腿,另外两把砍刀则恶狠狠地招呼向马上的骑士。
极其不习惯这种战法的斯拉夫骑兵几乎是在瞬间就又倒下了一大片,坐下曾经神骏万分的坐骑此刻却只能无奈地望着血肉模糊的前掌发出阵阵哀鸣。
无数个由三把锋利的砍刀所组成的小阵就像是木犁一般,将高高在上的骑兵当成庄稼一般扫过,浑身冒着鲜血的骑士,甚至还来不及看清对手的面容,就已无奈缓缓倒下。
带队的指挥官一咬牙,狠狠先放出了一直藏在怀中的求救烟火,才虎吼一声,“兄弟们,杀光这帮狗日的龙翔狗!”
人马合一的万夫长,一式横扫,锋利的刃在半空带出了一道连眼睛甚至都来不及捕捉的淡淡轨迹后,才迅疾得划过了三名步兵的咽喉,濒死的人儿大睁着双眼,其中似乎还有无数的疑惑尚未来得及道出,却赫然发现身躯已经不受控制地软软滑向地面。
一众士气本已有些低落的骑兵们一看主将如此神勇,竟也纷纷紧接着有样学样地怪叫一声,人马合一地撞向了遍地密密麻麻的偷袭者们。
鲜血似乎已经成为最低贱的液体,此刻根本就不再受不到半分重视。往往是一挥之下,就是成道成道的血泉欢呼着冲出了脖项,激射的血箭顽皮地摩擦着空气,那丝丝作响的轻微细小声音,似乎正预示着战争的残酷。
半空的一轮皎月悄悄洒下一地月华,可惜正拼死争斗中的双方数万将士,却无一人在欣赏这道凄美。
被团团围在中央的骑兵绝望发现,他们再也无法策动坐下的骏马发起任何冲刺了,大量散乱一地的人马尸体竟让他们寸步难行,绝望中的骑士纷纷咆哮起来,难掩的死意从眼中浮起,疯狂挥动着的兵器似乎更加锋利了。
也许,临死前能再拼掉一个,也就够本了吧!?
不可否认,这区区为数只有一万的南方军团精锐骑兵的困兽犹斗,赢取了豪猛的尊重,当手下只存一万五千名的战士将剩下的四百余骑团团围在中央时,他出列了。
明显有些卷口的刀刃一指对面领头的那位骑士指挥官,豪猛沉声询问,“勇敢的骑士,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军衔还有番号?”
一把抹去满脸的血水,惟独一双眼睛闪动着异样神采的万夫长盯着豪猛,一字一顿道,“阿卡拉斯,南方军团第二骑兵万人队万夫长。”
轻轻一点头,豪猛缓缓转身,“谢谢,不过很抱歉,我肩上的责任,让我必须做不得不做的事情。”
随着豪猛下放的手掌,无数道利箭狠狠自他身后宣泄向了这些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勇敢骑士,没有一丝惨叫,这些骑士们几乎是笑着去面对那接踵而来的死亡的,甚至还有极个别特别悍勇的还尝试着冲出几步,才浑身被插满了箭矢不甘倒地。
豪猛走得很慢,可是他却不敢回头,因为身后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神将会成为他这辈子永远的噩梦。
※※※
巨虎州援军军营,达坦迪斯阴沉着脸,死死盯着那兀自在半空绽放的烟花,咬紧的双唇几乎渗出了道道血丝,一字字从紧抿的唇中硬挤出的冰冷字眼静静划过半空,“接应的那两万骑兵还有多久……能到?”
冰冷的语气,让那个被他问到的传令兵心头一紧,才哆嗦着开口,“报……告长官,还……还……有……半……半个……时辰……”
身躯微颤,数滴血珠被狠狠甩飞了出来,达坦迪斯惨笑道,“半个时辰,呵呵,半个时辰,也许等到他们来了,我就得去给那一万将士……收尸了!”
话音刚落,达坦迪斯猛地转身,“放求救烟火,留一万兄弟守护粮草,其他人跟我去支援浴血奋战的兄弟们!”没有人发现,两道血线,竟顺着眼角汩汩滑落。
其实整个南方军团从上到下都知道,除开已经战死的帕潘,这之前率骑兵队去解虎爪城之围的带队军官阿卡拉斯,还有达坦迪斯都是从一个村里出来当兵的,三人从小玩到大,打架泡妞,甚至连参军都是一起的,所以……
后世关于这场极为漂亮的围点打援战役,曾经如此问过修罗,“大将军,请问对于这场战役,您有些什么自己的意见吗?”
当时修罗沉吟了半晌之后,才淡淡道,“如果不是有了许多的运气,许多的巧合,也许这场仗输的就该是我。”
被孩提时好友的遇险弄得头昏脑涨的达坦迪斯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正刚下了一个将自己,甚至是整个南方军团逐渐推向地狱的命令。
短短的半个时辰里,真的什么都可能发生的。
望见了达坦迪斯的求救烟火,尚且在北方的两万骑兵几乎是完全不惜马力得开始发足狂奔向达坦迪斯的方位。
而当达坦迪斯带领手下的两万步兵前脚刚冲出军营,只在五分钟后就有一队为数达到一万四千名的“兽神骑士”与“恐马骑士”混合编队踏碎了一地的枯草,凶狠地向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