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巍峨的龙城,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凄风苦雨之中。
天堂和地狱,原来只有一线之差。
军团长战死,十名万夫长六死一伤,十万守军只余两万三千人。如果这些只能算是遗憾的话,那“天罪军”的失踪简直就是噩耗了。
长久以来“天罪军”强大的战力,滋生了龙城军团严重的依赖心理。从“天罪军”进驻驻城外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四个月了,斯拉夫人别说是来攻城了,就算是出现在守城将士视野里的机会都很少。
“天罪军”一次又一次地挫败了斯拉夫人的进攻,一次次的战报便像是一把双刃刀,在极大激励士气的同时,却也同样滋长了战士们的骄傲心态。
从“天罪军”传来的一个又一个捷报,让战士们天真的以为,斯拉夫人不过如此嘛,连一帮囚犯组成的军团都打不过,每次气势汹汹地来,再扔下一地的尸体然后狼狈不堪得退回去。
渐渐的,无数个睡梦中的噩梦渐渐演变成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的意淫。几乎是一夜之间,斯拉夫人仿佛就从恶汉变作了懦夫一般,似乎只要自己一出马,随随便便就能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但是,昨天的一战却彻底击碎了战士们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尊。原来斯拉夫人并没有变弱,只是一直和他们作战的战友实在太强了。
不说斯拉夫人视为荣誉的“虎豹骑”,光是那六万斯拉夫铁骑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可是“天罪军”却硬是全灭了“虎豹骑”,打得斯拉夫六万铁骑差点裸奔而逃。什么叫牛逼,这就叫牛逼!
世上本没有神,只是有一些人完成了其他人做不成的事,所以才有了神。
希望被破灭的痛苦难以承受,昨天战场上的硝烟依旧没有散去,“天罪军”将士在最关键的时刻,毅然选择了独自断后,却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将军死了,长官死了,前天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的战友也死了。战士们高昂的士气被斯拉夫人城在城外布下的十七个大帐一点一点的消磨。三个打人家一个都未必能赢,更何况人家现在还是八个打自己一个呢?
对于死亡的恐惧几乎是在瞬间被无穷放大,将军战友们那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庞,注定已经成为噩梦。
身前的坚固城墙并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一些的安全感,也许是今天,或者是明天,再或者是大后天,自己就也要成为这城下的亡魂之一了吧……
寂寥的思绪占据了整个脑海,麻木迷茫逐渐盘踞在龙城将士的心头,大量的守城器械很快就被搬上了城头,但那也许仅仅只是一种纯粹的心理安慰吧?
大牛的老家在距离龙城三百里的一个小村,他之所以来参军,与其说他是为了那可怜的荣耀,还不如说他是冲着那不菲的军饷来的呢!每个月二两银子军饷,抵得上大牛一家起早摸黑大半年的收入了。
大牛是幸运的,昨天他正好轮到在城里驻守,所以他并没有参与到那场关系到整个龙城军团存亡的血战。也许大字都不识半个,但大牛却不是傻瓜,无数的战友出了城之后便再没有回来,十个身穿金灿灿盔甲的万夫长大人们如今只回来了四个,哦,还有一个是被用担架抬回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吃败仗了!
大牛到现在都对自己昨天上了城墙之后,只是轻轻望了一眼城下的尸山血海,便狂吐不已的尴尬场面念念不忘。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城下一直蔓延到远处的地平线,斯拉夫人招牌似的黑色小牛甲仿佛就像是为整个大地盖上了一块深色的地毯一般。再点缀上那东一块西一块的猩红图案,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这就是那帮贵族军官们所谓的抽象画呢!
不过大牛不是笨蛋,他知道那是用鲜血染红的。
依然清晰得就像在耳边回响的那位头戴龙首头盔的“天罪军”统领在最后一刻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把狰狞的双锋刃同时所喊出的话语,“杀我兄弟者,杀!辱我军威者该怎么样,杀!犯我逆鳞者,杀!”
那话语中所奔腾的豪迈血性,当时就刺激得大牛激动不已,几乎就想这么跳下城去大杀一场。不过他自己心里却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么胆大的人,要不他也不会参军到现在会连一个敌人都没杀过了,当然这也和他的兵种有关——宪兵……
听兄弟们说,自己的直属长官张将军似乎和“天罪军”的统领齐严将军相处得并不融洽,甚至还三番五次发生过摩擦。
唉,也许当宪兵也有当宪兵的好处吧,起码不用上阵杀敌。
想到这,大牛落寞地摇了摇头,收回了心中的思绪,几步赶上了正在前面几个兄弟,再有半个时辰就会有其他兄弟来换班巡逻了!一想到营里的美酒佳肴,大牛的口水都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带队小队长的一声怒喝,吓了大牛一大跳,连忙捏紧了手中的兵器冲了上去。
只见一百多名浑身包裹在皮裘之中的大汉正在北城门下摸索着什么,听到了这声怒吼,从人群中缓缓行出了三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