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郁闷的望着正挡在眼前的这一百来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武士,弃炎无奈地转头和身后的炎行烈以及战无名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难道这年头的土匪盗贼的智商越来越低了吗?没看出自己一行人,骑的是上等军马,穿的是军队制式优良铠甲,手里握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路边小店能出的凡品兵器吗?
好象自己这等人,虽然也不是个个一脸横肉,但怎么也和一等良民靠不上边吧?试问自己这三十余人,谁手上没个百八十条人命啊?
只不过可惜的是,眼前这伙怎么看怎么像半路出家的土匪可没功夫来管弃炎等人现时的郁闷,一个领头摸样的络腮胡子(各位络腮胡子的大大们请原谅我吧,我真没歧视你们的意思,虽然我本人也是络腮胡子。)很是嚣张的步出了人群,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了一胸膛黑压压的长毛。
“对面的小子们听着,此树是我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恩”
估计是肚里的墨水不够用了,大汉求助的眼光转向身后的同伴。
“哦,对,买路钱,留下买路钱!”
话才刚说完,大汉便好象炫耀似的撸起了袖子,大秀了一把手臂上那疙疙瘩瘩的肌肉栗子,手中那柄像菜刀更甚于像军刀的怪形兵器还示威般的在半空中舞动了几下,倒也虎虎生风,只可惜那风是传过刀面上的小孔才发出。
注视着大汉耍宝似的表演,弃炎感觉自己忍得好辛苦。死死咬住两腮,才勉强不让哄堂大笑声冲出胸膛,痉挛的腮帮竟然已经被撑得有点生疼。
虽然没回头,但背后那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让弃炎知道,兄弟们现在并不比自己好受多少。
弃炎等人的不配合,可把大汉给惹火了!
一柄四处漏风的“菜刀”更加卖力地在半空起舞,那根根直竖的胸毛上慢慢镀上了一层晶莹的汗珠,大口大口的牛喘狠狠地冲向了眼前看上去极为不识相的三十几名骑士。
同样操持过这无本买卖的弃炎心下略微荡起了些许不忍,毕竟人家也是出来混口饭吃……
“这位大哥,我等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无携带太多银两,这些哥几个将就着拿去喝茶吧。”
说着,弃炎便从胸口摸索出了一绽足有三两重的银锭,含笑随手甩到了对面的大汉身前。
一下子,数百道贪婪的眼神狠狠射了过来,死死盯住了尚且在半空滑翔的银亮。吞咽口水的声响,阵阵刺耳。
不过可惜,接下来的一阵哄堂大笑,却无情地打破了一百多名盗贼的陶醉。
接二连三的骑士捧着笑疼的肚子从坐骑身上掉了下来,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着骑士们此刻的兴奋。
炎行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向弃炎,气喘吁吁得说道。
“老大,你实在是太能装了,哈哈!”
刺耳的笑声,此刻听在大汉耳中,不异于一支支钢针在柔嫩的心房中穿过。
要不是为生活所迫?大好男儿,谁愿意做这种给祖宗蒙羞的勾当?
一声大吼,打断了荡漾在半空的大笑声。
一脸狰狞的大汉一挺手中“菜刀”,充血的双眼愤怒得瞪着眼前的一众“高贵骑士”。
“老子今天不但要把钱留下,还要把你们的命留下,我的大老爷!兄弟们,上!”
一声虎吼,大汉狠狠地冲了出去。一柄破烂“菜刀”此刻在大汉手中,被急速舞成了一道漆黑的光幕,狠狠地砸向了尚在坐骑上的弃炎。
身后一百多同伙,竟然同时挥起了手的各式木枪木棍,却绝不是乱哄哄得冲上来。一个个小型的三人组合,被凌乱得排列了出来,尽管看上去还有些散漫,但那的确是一种简单的阵型。
一股凝重,缓缓爬上了弃炎的面庞。
那百多人排出的,正是他最为熟悉的品字阵型。不会看错,“杀风军团”正是凭着这招,才无数次以少胜多,打出了赫赫威名。
虽然简单,但这却绝对不是刚扔下手中农具便匆忙改行的“兼职盗贼”所能熟练运用的。
难道他们是军人?
一丝疑惑在弃炎心中一闪而过,但迎面冲来的大汉却不容他再过多想。弃炎一带手中的马缰,座下的军马一阵惨嘶,人立而起,四只碗口大的马蹄狠狠冲着大汉砸了下去。
“轰”的一声,呼啸砸下的马蹄狠狠地踏到了坚硬的地面之上,一阵滚滚的烟尘高高扬起,好个大汉,处惊不乱,直线冲刺的身影,竟然硬生生地自半空向左边滑去,虎躯不可思议得凌空扭转,墨色刀锋所指的竟然不是弃炎,而是骏马脖项。
寥寥数下,赫然是刀盾步兵面对骑兵时所惯用的战斗招数!
心下的疑惑愈加浓烈,清冷的嗓音响起。
“有点古怪,制服他们,但别伤他们性命。这个胡子交给我。”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弃炎动了,微微一转身型,自左腰斜伸出来的“舞天”刀刃,准确地挡在了急速袭来的墨色刀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