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岭“杀风”先锋军营内,弃炎眉关紧锁,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左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阵阵心悸,潮水般的涌上心头。多年征战所养成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出事了,可是派出去的斥候到现在都却还了无音讯。
弃炎在终于转完了第五十六个圈后,烦躁的身影移向了帐门口。
“来人那,通知寒将军和屠将军到营中一叙。”
“是。”
门口守卫的亲兵低声应道,便转身离开。
弃炎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猛灌着烈酒,只感觉一股火辣顺着喉道传递到了肠胃。
以酒浇愁,愁更仇。烈酒虽已下肚,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呼呼的风声穿过门洞,钻了进来,浑身火热的弃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抬头望去。
正好看到,寒风与屠韧并肩自掀起的门帘下走了进来。
寒风径自行到弃炎身前,随手拎起了桌案上的酒壶,便狠灌了起来。
咕咚咕咚,良久,意由未尽的寒风才狠狠地打了个饱嗝,一边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身旁的屠韧。
“老大,可能出事了。”
寒风苍白的脸颊,此时竟然浮上了两片异常的潮红。
正在边上狠灌的屠韧听到这话,也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壶,一把悠悠的嗓音传来。
“除了那个方向,其他方向出去打探的兄弟都已经全回来了。”
端坐在主位中的弃炎闻言,虎躯不犹微微一震,原来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啊。不甘心得抬起头,六目相交,彼此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抹不安与焦虑,几乎是同时六道眼神缓缓转向了北部的阳州方向。
没有人愿意说话,因为此刻的这份沉重不是任何一人单独可以承担的。如果阳州那边真的出事了,那这里的六千多兄弟,便彻底断掉了退路了。
“老大,我带兄弟们回去接应一下李叔他们吧!?要是不弄个明白,真出了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没法安心的。”
炽热的眼神轻轻扫向了弃炎,寒风挺了挺胸膛,缓缓道。
微微颔首,沉吟半晌,弃炎把头颅转向了屠韧。
“老屠,小风去阳州接应李叔他们。清河州方向,你可得盯紧了。”
“诺!”
寒风和屠韧同时站直身躯行了个军礼,身影便消失在了风声四起的门洞之中。
前一刻还喧嚣非凡的中军大营渐渐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宁静,轻轻感受着营内阵阵的人马喘息声,弃炎知道心急火燎的小风出发了。
随手轻轻握起了正平静地躺在面前几案上的“舞天刃”,粗糙的右手缓缓伸了出来,冰冷的刃面将阵阵清凉传递回指尖,贴合着刃身上的古朴花纹手指轻柔摩挲,似乎感受到“舞天”此刻对于自己的无比依恋,弃炎慢慢闭上了眼睛。
千般不安,万道焦虑,在摸上“舞天”的那一刹那便已烟消云散。悸动不安的心终于重新恢复了以往古井不波的境界,冷静的“仁心战神”又回来了。
两天过去了,虽然表面并未有什么异常,但惆怅的眼神却老是会情不自禁地往辕门方向飞,失望收回的眼神似乎更加焦急。
平淡的时光就这么过去,此刻,却并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也许这将会是生命中的最后一次享受平静了。
傍晚时分,刚用过晚膳的战士们纷纷走回营帐,喧闹了一整天的军营又慢慢宁静了下来。除了营门四周必须的哨兵外,诺大的军营竟再没有一条身影在走动。沉沉的黑幕缓缓将整个军营包裹了起来,除了零星的灯火,光明似乎已经放弃了这里。
一阵沉重的蹄声,幽灵一般的飘了进来。
人影绰绰,营内各个角落瞬间便涌出了无数披挂整齐的战士,以小队为单位,战士们有条不绪排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品字阵形,一面面高大的塔盾被深深地插进了身前坚硬的土地之中。明晃晃的刀剑,警戒地指向了北辕门方向。
中军大营的门帘被高高掀起,背负“舞天”的熟悉身影渐渐步了出来。
感受着营内出奇的宁静,弃炎不着痕迹地微微点了下头,兄弟们的表现让他很满意!甲不离身,刀不脱手。即使是睡觉的时候,都被要求要半梦半醒,时刻保持着警戒。看来兄弟们是真正地做到了这一点,而这也就是普通军队距离所谓的精锐之旅间最大的一处分水岭。
从听到蹄声,到现在全副武装得铺开阵形,六千“杀风”将士仅仅只是在十息之内便完成了从松到紧的状态转换。
一具具充满了巨大爆炸力的身躯绷得紧紧的,时刻准备出击。阴冷的眼神,向着四处扫射,仔细看,这眼神绝对不是东张西望,因为身处队列中的每一名战士都只是密切注视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而放心的把其他方位交给了环伺身侧的战友。
战场上瞬息变化,能够放心得把生命交托给身边的战友,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啊!?
沿着兄弟们特意留出的仅容一人一骑通过的小道,弃炎慢慢走到了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