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并不等于已经找到了这条道路。在民主革命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经历了相当长的曲折道路,经历了多次的挫折和失败,由于总结了自己的经验,特别是挫折和失败的经验,才能够终于找到适合中国情况的自己的道路,走向胜利。在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也不可能不是这样。
毛泽东在上述的《论十大关系》的讲话中,说到工厂和其他生产单位都要有一个与统一性相联系的独立性,才会发展得更加活泼。还说到应当在巩固中央统一领导的前提下,扩大一点地方的权力,给地方更多的独立性等等。这些是突破苏联模式的新的思想的萌芽。中国共产党的其他领导人,当时也有种种新的想法。例如陈云在1956年提出的三个主体,三个补充(11)(即以国家经营和集体经营、计划生产、国家市场三者为主体,而以个体经营、自由生产、自由市场三者为补充)。但这些处于萌芽状态的想法,要发展成为足以代替旧的体制的新的体制,还必须经过一个实践的过程。
1980年邓小平曾接见一位意大利记者。这个记者在问到毛泽东是否犯过错误时说:“大跃进难道不是错误?照抄苏联的模式难道不是错误?”小平同志精辟地从原则上做了答复。但没有具体提到“照抄苏联模式”的问题。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的确曾受苏联模式的影响,而且是相当严重的影响。但毛泽东恰恰是最明确地主张不要照抄苏联模式的一个领袖。在毛泽东领导下,民主革命时期的中国共产党拒绝苏联领导人所肯定的“天经地义”,从中国的具体国情出发,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这个经验使毛泽东确信,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也应该找出自己的道路。事实上,他是犯了大跃进、人民公社等错误,直至“文化大革命”那样严重的错误。但他犯的不是照抄苏联模式的错误。他是要摆脱苏联模式的影响,为找到适合中国情况的新的道路进行探索,在探索中走入歧路。正因为走入歧路,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也就不可能使中国摆脱苏联的模式。
在《论十大关系》中毛泽东说:“过去为了结束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统治,为了人民民主革命的胜利,我们就实行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的方针。现在为了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同样也实行这个方针。”这话也应该认为是正确的。但是,在利用前一时期的经验的时候,当然必须区别革命和建设的不同情况。在建设时期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的方法,和以往的革命时期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如果把中国民主革命时期的经验,不加分析地套用到社会主义建设上来,以为这就是从中国的实际出发,那就不可避免地要犯错误。
在民主革命时期,通过和广大群众切身利益有关的阶级斗争观念,动员和凝聚了群众的意志和力量,并且在广大群众的政治热情发动起来以后,就产生无穷无尽的摧毁敌人的力量。但是这种经验不能简单地应用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只用政治方法来动员群众,实行“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方针,就造成了反右斗争扩大化,“大跃进”和人民公社,以至“文化大革命”这些错误。这些错误使我们在社会主义建设中走了许多弯路,受到许多损失。
如同在民主革命时期一样,中国共产党人也在社会主义时期从错误中受到深刻的教育。在1976年结束了“文化大革命”以后,经过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总结了过去20年的经验,特别是发展到“文化大革命”那样的危险局面的“左”倾错误的经验,纠正了这些错误,终于弄清楚了中国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找到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适合中国国情的一套方针政策。
现在回顾历史,可以看出,从1957年开始的20年中,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之所以走上曲折的道路,犯了许多错误,其发端在于不按照苏联的模式走完全一样的路,而要另辟蹊径。那么我们在评论历史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认为本来不应该怀疑苏联的模式,本来可以完全按照苏联的模式做,那就可以避免我们曾经犯过的这些错误。我以为,如果进行这样的评论,那是完全错误的。
在1956年,在中国面前可以说是有两条路好走。一条路就是我们实际上在这20多年里走过的路,另一条路就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苏联走。认为中国应该走这另一条路的至少是当时的苏联领导人。如果走这条路意味着什么呢?那不仅意味着中国会走上一条不是那么健康的社会主义道路,而且意味着中国会成为在苏联指挥棒下的一个大的“卫星国”。在建设中遵循苏联的样板和成为它的“卫星国”,虽然并不是一回事,但的确是密切联系的。历史表明,斯大林时期的苏联已经惯于按照自己的意志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指挥一切。斯大林的后继人并没有对斯大林的正确和错误进行科学的分析,他们在一笔抹杀斯大林的时候,继承了斯大林的许多错误的作风和做法,而且变本加厉。其中也包括自居“老子党”的地位,以大国沙文主义态度干预和支配别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命运。由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领导集体采取了坚决抵制的态度,中国才没有沦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