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在有案可稽的案件中,几乎从未见有哪个与之抗衡的人
能够幸免于祸,也从未能追查到暴行的作案人。尽管美国
政府和南方上层社会的努力阻止,这个团体在几年时间里
还是到处蔓延滋长。最后,到了一八六九年,这个三K党运
动竟突然垮台,虽然此后还不时发生这类暴行。"
福尔摩斯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你一定会看出,那个团体
①即英文KuKluxKlan——三K党。——译者注
的突然垮台是和奥彭肖带着文件逃出美国同时发生的。两件
事很可能互为因果。难怪奥彭肖和他的一家人,总有一些死对
头在追踪他们。你一定能理解,这个记录和日记牵涉到美国南
方的某些头面人物。再则,还会有不少人不重新找到这些东西
是连觉都睡不踏实的。"
"那末,我们看见过的那一页……"
"正如我们所料想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上面写着'送
桔核给AB、和C。'那就是把团体的警告送给他们。然后,又
接着写道:和AB已清除,或者已出国;最后还说访问过C;我
担心这会给C带来不祥的后果。喂,医生,我想,我们可以让
这个黑暗的地方获得一线光明,我相信,在这同一时间里,小
奥彭肖的唯一机会就是按照我告诉他的去做。今天夜里,没有
什么更多可说、更多可做的了。请你把小提琴递给我!让我们
把这恼人的天气和我们同胞的不幸遭遇暂时置之脑后半个小
时吧。"
清晨,天已放晴,太阳透过笼罩在这伟大城市上空的朦胧
云雾闪耀着柔和的光芒。我下楼时,福尔摩斯已经在吃早餐
了。
"你会原谅我没有等你吧,"他说,“我估计,我将要为小奥
彭肖的案子忙碌一整天。"
"你准备采取什么措施?"我问道。
"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初步调查的结果了。总之,我
也许不得不去霍尔舍姆一趟。"
"你不先去那里吗?"
"不,我得从城里开始,只要拉拉铃,女佣人就会给你端杯
咖啡来的。"
我在等待咖啡的时候,拿起了桌上还没有打开的报纸浏
览了一下。我的目光停在一个标题上,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福尔摩斯,"我叫了起来,“你晚了!"
"啊!"他放下了杯子答道,“我担心的正是这样。这是怎么
搞的?"显然他说的时候很平静,但我已看出他内心很激动。
奥彭肖的名字和"滑铁卢桥畔的悲剧"这一标题吸引住了
我的注意力。这个报道的内容如下:
昨晚九时至十时之间,八班警士库克于滑铁卢桥附近
值勤,忽闻有人呼救及落水之声。是夜伸手不见五指,又值
狂风暴雨肆虐,故虽有过路者数人援助,亦无法营救。然而
警报当即发出,经水上警察协同努力,终于捞获尸体一具。
验明该尸乃一名青年绅士。从其衣袋取出之信封,得知此
人之姓名为约翰·奥彭肖,生前居住于霍尔舍姆附近。据
推测,渠可能急于赶搭从滑铁卢车站开出之末班火车,匆忙
间于一片漆黑中迷途,误踩一轮渡小码头之边缘而失足落
水。尸体未见有任何暴力之痕迹。无疑死者乃因意外不幸
而遇难,此事适足以唤起市政当局注意河滨码头之情况云
云。
我们默默地坐了几分钟,福尔摩斯意气沮丧,深受震惊的
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这件事伤了我的自尊心,华生,"他终于开口说道,“虽然
这是一种偏狭的感情,但它是伤了我的自尊心。现在这成为我
个人的事了。如上帝假我以天年,我就要亲手解决这帮家伙。
他跑来向我求救,而我竟然把他打发走去送死……!"他从椅
子里一跃而起,在房中踱来踱去,情绪激动,难以抑制。他深陷
的双颊上浮现赧颜,两只瘦长的手不安地一会儿手指交叉着
紧握在一起,一会儿又松开。
最后,他大声说道:“他们这帮魔鬼真是狡猾透了,他们怎
么能够把他骗到那儿去的呢?那堤岸并不在直达车站的路线
上呀!对于达到他们的目的来说,即使在这样一个黑夜,在那
座桥上无疑也是人太多了。唉,华生,咱们瞧着吧,看谁最后取
得胜利!我现在就要出去了!"
"去找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