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遽地穿过马路,我们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门铃声。
福尔摩斯把烟头扔到壁炉里,说:“这种征兆,我以前看见
过。在人行道上摇摇晃晃经常是意味着发生了色情事件。她
想要征询一下别人的意见,但是又拿不定主意是否应把这样
微妙的事情告诉别人。就在这点上也要加以区别。当一个女
人觉得一个男人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的时候,她不再摇晃了,
通常的征兆是急得把门铃线都给你拉断了。现在这个我们可
以看作是一桩恋爱事件,不过这个女子并不怎么愤怒,而只是
迷惘或忧伤。好在目前她亲自登门造访,我们的疑团也就可以
迎刃而解了。"
他正说着,有人敲门,穿着号衣的男仆进来报告说玛丽·
萨瑟兰小姐来访。话音未落,这位女客就出现在他那穿着黑色
号衣的矮小身材后面,仿佛随着领港小船扬帆而来的一艘商
船。福尔摩斯以他落落大方而又彬彬有礼的非凡态度欢迎她,
他随手推上门,微微鞠躬,请她在扶手椅上坐下,片刻之间,就
以他特有的那种心不在焉的神态把她打量了一番。
他说道:"你眼睛近视,要打那么多字,不觉得有点费劲
吗?"
她回答道:“开始确实有点费劲,但是现在不用看就知道
字母的位置了。"突然,她体会到他这问话的全部含义,感到十
分震惊,抬起头来仰视着,她的宽阔而性情和善的脸上露出害
怕和惊破之色。她叫道:“福尔摩斯先生,您听说过我吧,不然,
怎能知道这一切呢?"
福尔摩斯笑着说道:“不要紧,我的工作就是要知道一些
事情。也许我已把自己锻炼得能够了解别人所忽略的地方。不
然的话,你怎么会来请教我呢?"
"先生,我是从埃思里破太太那里听说到您才来找您的。
警察和大家都认为她的丈夫已经死了而不再去找了,而您却
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哦,福尔摩斯先生,我盼望您也能这样帮
助我。我并不富裕,但是除了打字所得的那一点点钱之外,凭
我自己继承的财产,每年还有一百英镑的收入。只要能知道霍
斯默·安吉尔先生的消息,我愿意全部拿出来。"
福尔摩斯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家来找我
呢?"他手指尖顶着手指尖,眼睛望着天花板。
玛丽·萨瑟兰小姐的有些茫然若失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
惊讶的神色。她说:“是的,我是突然地出来的。因为看到温迪
班克先生——就是我的父亲——对这事漠不关心,使我非常
气愤。他不肯去报告警察,也不肯到您这里来,最后,由于他什
么都不干,只是不断地说,‘没事,没事,'使我十分冒火,我穿
上外衣,就立即赶来找您。"
"你的父亲,"福尔摩斯说,“一定是你的继父,因为不是同
姓。"
"不错,是我的继父。我叫他父亲,尽管听起来很可笑,因
为他比我只大五岁零两个月。"
"你母亲还健在吗?"
"是的,我母亲还健在。福尔摩斯先生,在父亲刚死不久,
她就重新结婚了,而且男的比她几乎年轻十五岁,这使我很不
高兴。我父亲是在托特纳姆法院路做管子生意的。他遗留下
来一个相当大的企业,这个企业由母亲和工头哈迪先生继续
经营。可是,温迪班克先生一来就迫使母亲出卖了这个企业,
因为他是个推销酒的旅行推销员,地位很优越。他们出卖商誉
连同利息,共得四千七百英镑。假如父亲还活着,他得到的钱
数会比这个多得多。"
我本以为福尔摩斯对于这样杂乱无章和没头没脑的叙述
会感到厌烦,岂知相反,他却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他问道:“你自己这一点儿收入是从这个企业里得来的
吗?"
"啊,先生,不是。那是一笔另外的收入,是在奥克兰的奈
德伯父遗留给我的。是新西兰股票,利率是四分五厘。股票金
额是二千五百英镑,但是我只能动用利息。"
福尔摩斯说:“我对你说的深感兴趣。你既然每年提用一
百英镑那样一笔巨款,加上你工作所挣的钱,不成问题你可以
旅行,过着舒适的生活。我相信,一位独身的女士大约有六十
英镑的收入就可以生活得很好了。"
"哪怕比这个数目小得多,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