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报群仙到,同
嵩祝,万年称寿考。”
邵爷看了这词,不胜之喜,连声称好。乃道:“夫人,此子才貌兼美,定有
公卿之分。意欲螟蛉为子,夫人以为何如?”夫人道:“此乃美事,有何不可!”
邵爷对廷秀道:“我今年已六十,尚无子嗣,你若肯时,便请个先生教你,也强
如当场献丑。”廷秀道:“若得老爷提拔,便是再生之恩。但小人出身微贱,恐
为父子,玷辱老爷。”邵爷道:“何出此言!”当下四双八拜,认了父母。又与
小姐拜为姐妹。就把椅子坐在旁边,改名邵翼明。吩咐家人都称大相公,如有违
慢,定行重责,不在话下。
且说潘忠那晚眼也不合,清早便来伺候。等到午上,不见出来,只得央门上
人禀知。邵爷唤进去说道:“张廷秀本是良家之子,被人谋害,亏你们救了,暂
为戏子。如今我已收留了,你们另自合人罢!”教家人取五两银子赏他。潘忠听
见邵爷留了廷秀,开了口半晌还合不下。无可奈何,只得叩头作谢而去。邵爷即
日就请个先生,收拾书房读书。廷秀虽然荒废多时,恰喜得昼夜勤学,埋头两个
多月,做来文字,浑如锦绣一般,邵爷好不快活。那年正值乡试之期,即便援例
入监。到秋间应试,中了第五名正魁,喜得邵爷眼花没缝。廷秀谢过主司,来禀
邵爷,要到苏州救父。邵爷道:“你且慢着!不如先去会试。若得连科,谋选彼
处地方,查访仇人正法,岂不痛快!倘或不中,也先差人访出仇家,然后我同你
去,与地方官说知,拿来问罪。如今若去,便是打草惊蛇,必被躲过,可不劳而
无功,却又错了会试!”廷秀见说得有理,只得依允。那时邵爷满意欲将小姐配
他,因先继为子,恐人谈论,自不好启齿,倩媒略露其意。廷秀一则为父冤未泄,
二则未知玉姐志向何如,不肯先作负心之人。与邵爷说明,止住此事,收拾上京
会试。正是:
未行雪耻酬凶事,先作攀花折桂人。
话分两头。且说张文秀自到河南,已改名褚嗣茂。褚长者夫妻珍重如宝,延
师读书。文秀因日夜思念父母兄长,身子虽居河南,那肝肠还挂在苏州,那有心
情看到书上。眼巴巴望着褚长者往下路去贩布,跟他回家。谁知褚长者年纪老迈,
家道已富,褚妈妈劝他弃了这行生意,只在家中营运。文秀闻得这个消息,一发
忧郁成病。褚长者请医调治,再三解劝。约莫住了一年光景,正值宗师考取童生。
文秀带病去赴试,便得入泮。常言道:福至心灵。文秀入泮之后,到将归家念头
撇过一边,想道:“我如今进身有路了,且赶一名遗才入场。倘得侥幸连科及第,
那时救父报仇,岂不易如翻掌!”有了这般志气,少不得天随人愿,果然有了科
举,三场已毕,名标榜上。赴过鹿鸣宴,回到家中拜见父母,喜得褚长者老夫妻
天花乱坠。那时亲邻庆贺,宾客填门,把文秀好不奉承。多少富室豪门,情愿送
千金礼物聘他为婿。文秀一心在父亲身上,那里肯要。忙忙的约了两个同年,收
拾行李,带领仆从起身会试。褚长者老夫妻直送到十里外,方才分别。在路晓行
夜宿,非止一日,到了京都,觅个寓所安下。也是天使其然,廷秀、文秀兄弟恰
好作寓在一处,左右间壁,时常会面。此时居移气,养移体,已非旧日枯槁之容
了。然骨韵犹存,不免睹景思形。只是一个是浙江邵翼明贵介公子,一个是河南
褚嗣茂富室之儿,做梦也不想到亲弟兄头上。不一日,三场已毕,同寓举人候榜,
拉去行院中游串,作东戏耍。只有邵、褚二人,坚执不行。褚嗣茂遂于寓中,治
贴邀请邵翼明闲讲,以遣寂寞。两下坐谈,愈觉情热。嗣茂遂问:“邵兄何以不
往曲中行走?莫非尊大人家训严切?”翼明潸然下泪,答道:“小弟有伤心之事,
就是今日会试,亦非得已,况于闲串,那有心情!只是尊兄为何也不去行走?如
此少年老成,实是难得。”嗣茂凄然长叹道:“若说起小弟心事,比仁兄加倍不
堪。还仗仁兄高发,替小弟做个报仇泄恨之人。”翼明见话头有些相近,便道:
“你我虽则隔省同年,今日天涯相聚,便如骨肉一般,兄之仇,即吾仇也。何不
明言,与小弟知之?”嗣茂沉吟未答。连连被逼,只得叙出真情。才说得几句,
不待词毕,翼明便道:“原来你就是文秀兄弟,则我就是你哥哥张廷秀!”两下
抱头大哭,各叙冒姓来历。且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