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纸,一把抓住了这只飞虫。说来古怪,飞虫正是一只黄绿色的金龟子,与此人梦中的甲虫极为相似。”
悲喜和尚欣然道:“看似巧合,实则自有意味深长之处。共时交点,与因果迥然不同。”
“这就是啃咬你血肉的悲喜和尚。相士对此人说道,随后让他亲手捏死了金龟子。几天后,病人痊愈了。”我深深望着悲喜和尚,一语双关道,“对我来说,开花的沙罗铁树,便是我梦中的甲虫。敢问前辈,日夜困扰你的甲虫,又是哪一只呢?”
悲喜和尚不动声色:“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打探别人?”
我一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柠真是别人吗?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浴血闯,危在旦夕,如何狠得下心肠袖手旁观?晏采子前辈,找到了会唱歌的石头,你真的快乐吗?”
空气仿佛骤然滞重,夏日正午的炎风说不出地燥闷。
“你不也为了魔主之位,抛下甘柠真吗?”悲喜和尚缓缓道,“何况她是为了救你,才自投险地,这是你制造的因果,理应由你了结,别说是区区一个甘柠真,就算碧落赋所有的弟子都倒在鲲鹏山上,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柠真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这么对她?”
“她连最不愿意提及的身世都告诉你了么?”悲喜和尚的神色变得十分奇怪,仿佛五味瓶突然被打翻,甜、酸、苦、辣、咸了他一脸。转瞬间,他所有的表情都敛去,似过眼云烟,他和身影也在云烟中淡去了:“甘柠真是昔日一个名叫晏采子的人的女儿,今日的我,是了无牵挂的悲喜和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了无牵挂?”我心头剧震,恍然大悟:甘柠真兴许是晏采子在北境留下的唯一因果,也等于是他共时交点规律的唯一破绽。斩断最后的因果,晏采子便能彻底圆满自在,突破知微,直达北境从未有人涉足的无上境界!
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亲手除掉甘柠真吗?我不知道,在晏采子漫长的求道岁月中,这样的念头是否如暴涨的野火,烧得每一个深夜先发抖发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