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吧,如果灵宝天的珍稀药草,魂器法宝在红尘天就能找到,飞升还有什么意义?各重天还有什么不同?北境最终将成为一个单调的世界。”虽然不忍心再往月魂伤口撒盐,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破坏了自然平衡的魅,除非突破知微,迈入道的无上境界,不然迟早要灭绝的啊。魅的出生,便已注定了她最后的命运。所以你也不必再对魅的灭绝耿耿于怀了。”
月魂半响没说话,神情痴痴呆呆,仿佛受了极大的剌激。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逆天而为的楚度,如果不能突破知微,将来也是必死无疑。
这是自然法则,这是冥冥天意,这是因果命运。所以楚度才逼走了阿萝师父。与其让心爱的人在甜蜜中殉情,不如让她在仇恨中活下去。
“噗嗤!”鲜血喷溅,一头双头怪终于咬破了我的肩头,无数双头怪疯涌上来,吞噬血肉。就在此时,天透曙光,双头怪立即变化,花冠开始分泌蜜汗,滋润伤口。
仿佛与眼前的景象玄妙地契合,我丹田内的生气猛然跳动,从这缕生气内,缓缓渗出一丝幽暗的气息。
竟然是黄泉天的死气。
幽黑的死气犹如藤萝绕树,顷刻缠上了碧色的生气,两缕气息以惊人的速度纠缠成螺旋状,冲出丹田,直奔内腑。
一开始,生死双气仅如一道纤细的水线,然而随着两缕气息不断扭曲,旋转,气流宛如不断增强的龙卷风,越卷越粗,化成涓涓小溪,再汇聚成滔滔洪流。螺丝旋生死气在手脚筋脉处被阻,奔腾的势头却没有停止。螺旋生死气越积越多,越阻越急。咯嚓一声,穿破左脚筋脉的沙罗铁枝爆出一点轻微的声响,断裂开来。
下一刻,奔涌的螺旋生死气势不可挡,犹如洪水溃堤,接连冲破脚筋,手筋处的沙罗铁枝,只是到了琵琶骨处,才倾泻出体处。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我一下子懵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今,除了肩胛被沙罗铁枝穿透,死死固定在岩石上,我的手脚已经可以动了。
“怪了怪了,你的身体里怎么会有死气?活人怎么会生出黄泉天的幽冥气息?”螭大呼小叫,难道上次龙蝶没有离开,一直潜伏在你体内?
我赶紧默察眉心的内丹,内丹一直沉寂不动,丝毫感应不到龙蝶的气息。
“不可能是龙蝶。”月魂道,“以你和龙蝶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长时间合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股死气分明是黄泉天幽冥河的气息。”螭困惑地道,月魂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忽然想走和楚度决战的最后一刻,汹涌的幽冥长河被他一拳断成两半,昏迷的龙蝶随着半截洪流远逝,而另外半截,还残留在我体内。
是那时候留下来的死气。我恍然大悟,因为楚度猝不及防的一击,龙蝶没能带走所有的死气。按常理,残余的死气会在体内渐渐消散。可我体内的气偏偏如同苍穹灵藤一样,极富生命力。或许它吸取了死气,又或许生气和死气相互吸引,才造成了如此特殊的异像。
由于生气吸纳了不该有的死气,加上我受伤过重,导致体内的生死双气同时陷入沉眠。幸好神识内的喜引动天象的春雨,唤醒了生气,悲喜和尚的精气又进一步滋润,从而使生气充分活跃,死气却始终觉睡。
这些变化,我本应难以察觉,只属于黄泉天的死气更不可能在其它重天苏醒。然后双头怪如同一个玄妙的征兆,改变了一切。
双头怪,丑陋的凶兽杀戮吞噬,美丽的花冠治愈滋润。两个互相矛盾的脑袋,以统一的方式同时共存。就像在我丹田内,生机盎然的生气与幽冥黑暗的死气共存。
黎明前夕,双头怪的两个脑袋开始替换。就在杀戮和治愈变化的一刻,双头怪和我产生了一个神秘的交点,如同两个不同层面的平行天地突然交汇了。
死气被唤醒了。
这不是因果。因为双头怪概本没有催动死气的力量。
死气的苏醒是因为那个神秘的交点。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这绝不是什么因果规律,而是一种神秘的契合。大地运行的另一种规律。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到一些怪异志:城里的一个财主死了,屋子里的横梁也在同时断裂。有一个秀才梦见自己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结果当晚,他弟弟刚好露宿在他家门前。当时最离奇一个故事是:青州城的一匹马突然发狂,冲上街道,撞死了一个叫孙长生的男人。十年后,孙长生的儿子路过青州城,在相同的路口又被疯马踩死。二十年后,孙长生的孙子重蹈覆辙,再一次在青州城的街道上撞上了疯马。
这些怪异志,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也完全超越了因果规律。就像有一个神秘的交点,将毫无因果的两者联系在了一点。
这是另一种命运。
这也是悲喜和尚感悟的修练秘法。我恨不得他马上出现在我眼前,好让我问个明明白白。此时天已渐亮,但不知何故,旭日悄悄躲了起来,云霞的颜色也越来越深,像浓烈的血团遮住了蚀魂壑的上空。
“玄劫!又是你的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