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化作绕指香。”无颜写完最后一笔,在袅袅地余音中,题跋“双月”二字。
一曲奏罢,满堂喝彩。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满不是滋味。这一场是输定了,光是操乐也罢了,无颜还分心三用,奏乐画画作词,三者无一不做得完美酣畅,令人叹为观止。最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以海姬入画,又为她题词,分明应了如今比试夺亲的景。
十大名门中,许多女子已经开始尖叫。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似要把无颜的罗袍烧个精光。
“林长老,别发呆啊,该你这块美玉上场了。”海妃讥诮地道。
我心里直打鼓,如果以前人的诗词比试,自然比无颜这首强些。但我如果只用诗词迎战,哪里及得上无颜地数技并用?仅仅一曲。便可与我媲美,综合才艺自然是稳胜过我了。
“哼,奏乐乃以心入乐,当一心一意,岂能分心三用?华而不实,驳而不纯。简直是对乐的侮辱!”月魂恨恨地道。“小子,想赢吗?”
我心中一乐:“你要出手了?可惜我对弹奏一窍不通。算啦算啦。比起,你毕竟差了一些。大不了我认输,反正还有最后一场比试。”
“胡说八道!”月魂气极败坏地嚷道:“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乐声!不用你奏乐,我自己来。不过前提是——你要先在我的神识里听见乐声。然后以你地神识为媒介,把我的乐声传出。”
我想到以前地经历,鼓起的兴奋顿时泄气。
月魂道:“不用担心,以你如今对道的理解,应该可以听见我的乐声了。”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我地乐声一旦奏出。不久便会传颂北境。也许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是否一定要我助你,自己想清楚了。”
我心念一转,明白了月魂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月魂的消息传出后,会惹来当年杀魅的凶手。不过我的杀身之祸还少吗?魔主、夜流冰、前世的龙蝶,个个不好惹,也不怕再多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这个理。
“林长老,该你了,还要让我们等多久?”海妃唇角微扬出一个轻蔑地弧度:“若是林长老担心出丑,大可放弃认输。”
我哈哈一笑:“比都不比就认输?姐姐还挺幽默的。可惜我林飞生平从没有‘放弃’二字!也许林某出身寒微。才艺平平,但要我不拼认输。是万万不能!”
海姬捏紧我的手,一脸迷醉地看着我:“你说这话时,像极了当年为救我们三个,独对蜃三郎时的豪气。”
我洋洋得意:“这股豪气我一般是深藏不露的,平时喜欢低调,谦虚做人。”
海妃冷笑:“那就请你开始吧。”
“我酝酿一下情绪嘛。”我指了指无颜:“你看他比试前,又是洗手漱口,又是换衣抹香,大动干戈。我只是静立找点感觉而已,这也不行?”
“我哪里抹香了?”无颜一脸无辜。
海妃无可奈何地道:“那你要酝酿多久?”
“本来差不多了,被姐姐一打岔,搞坏了情绪,又得重来。不过我和姐姐迟早是一家人,我是不会怪姐姐的。”我大言不惭地道,不理海妃被气炸了地表情,站定了,神识与月魂相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为了海姬,我拼了。”我把心意传送给月魂:“开始吧!”
“不后悔?”
“老子说一不二。”我沉声答道,第一次,我和月魂的心思如此紧密相通。
轰地一声,眼前光亮乍现,犹如荡开地水波涟漪,一圈圈扩散了整个视野。波心处,我站在一轮明澈的月亮上,清辉似水,盈盈流淌。
月魂载着我,向深处漂去。在那里,月波流转成弯弯的拱门,不停流动,梦幻般的光泽粼粼闪烁。拱门下,有朦胧的身影翩翩起舞。月魂直奔拱门,然而无论怎样靠近,拱门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始终和我们若即若离。
一阵阵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有尖又粗有高有低,乱七八糟,五花八门,吵得我头都大了。
“用心听一听,这里有很多声音,但只有一个声音是属于我的。”月魂淡淡地道:“只要你听见我的乐声,就能令我奏乐。还能带你进入那道门。”
我努力倾听,数不清的杂音中,哪一个才是月魂的呢?这些声音混乱不堪,又飞快变化,一响即逝,耳朵还来不及听清楚,又被其它鼓噪地杂音充斥。
“用你的心去听。别忘了,道是自我地感受。”月魂缓缓地道。
用心去听。慢慢地,我心灵中浮现出蓝晶河里鲸妖深入灵魂的歌声,歌声化作影流十乐迎宾的洋洋古乐。又宛转成无颜清幽柔美的声纷至杳来,交集在一起,融成一颗破开土壤的种子,在心中发芽。
“乐为心声,道为本心。”我石破天惊般地喝道。
倏地,千奇百怪的杂音全部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叮”,一个无与伦比的美妙声音响起,宛如沉寂地种子突然暴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它仿佛是我灵魂深处拨响地弦音,一直就藏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绽放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