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一锤定音,然后去后宫探望了一下母后,向她述说了宁王谋反的事情和民间传言,并请母后宽心,母子俩闲坐谈聊了一阵,正德便摆驾回了豹房。
他一路思索着宁王谋反的事,刚刚回到书房,才换下龙袍穿上便装,还没来得及去后院儿看看爱妃一仙,一个小黄门便一溜烟儿地跑了来,尖声叫道:“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
正德大惊,急忙喝道:“什么大事?宁王已经来啦?”
小黄门也是一呆,答道:“宁王?奴婢不明白皇上说什么,是六科十三道、都察院、翰林院的言官们来啦!数百号人把豹房大门口儿堵得严严实实,不知道要闹什么乱子。还有六部司的官儿们也在不断往这儿赶呢,锦衣卫已经封锁了门口”。
正德大吃一惊,挥手道:“快去,问问他们要干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小黄门儿又一溜烟儿地走了,过不多时回来禀报,文武百官在豹房门口下跪,要求皇上取消亲征,否则百官长跪不起,正德皇帝拍拍脑袋,只觉一脑门的火,他没想到经过前些日子的大清洗,言官们下跪逼宫的好习惯还是没改。
他没好气地踱了一阵步子,才道:“告诉百官,暂且退下,各回本司办差。不得再来叼扰,否则廷杖侍候”。
小黄门到了大门外传旨,百官执意不从。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唐一仙在后院也听说了消息,她急忙赶到前厅,正德苦笑着把事情对她述说了一遍。
唐一仙想了片刻叹道:“既然百官如此坚持。那皇上不如从善如流吧。藩王谋反,的确是动摇国本地大事,一个处理不妥,甚至正在遥遥观望胸藏野心的藩王和地方大员也会附从,那就更加的不妥了,说不得还是让我大哥去一趟吧”。
正德正要说话,又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皇上,杨凌求见”。
“哦?他来了。快快,快宣”。
杨凌急急走了进来,正德喜道:“大门口儿被百官封住了,想不到你倒有本事闯进来”。
杨凌干笑道:“这个臣是爬墙进来地,没敢让他们看到”。
正德喜道:“对啊,还是杨卿有办法。你赶快再爬墙回去,召集外四家军。朕稍做准备,也跳墙出去。咱们南下平叛”。
杨凌苦笑道:“皇上还要偷跑一回么?其实依臣之见,不如由臣走一遭吧。臣一定不负皇上期望,尽快平息叛乱”。
正德皇帝长叹一声,说道:“爱卿,你也以为朕是好奇,想要借机下江南游乐一番么?三人成虎、众口烁金啊。谣言说上一百遍,就会变成真的。有关朕的身世谣言从朕做太子时就不断有人传播。当初甚至还有异想天开的小民真地跑来冒认朕父的,先皇仁慈,根本没有理会这等愚民,只是把他赶出京去了事。
现如今宁王做为皇室宗亲又这么造谣,不要说天下百姓、地方官吏,就是朝中百官也有人在猜疑了,朕若缩在紫禁城里,岂不显得心虚?再者,宁王是宗室,地位极高,地方官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不免会拘手束脚,做为外臣难免有所顾虑。
第三,爱卿啊,朝中没有饷银可发了,调度兵马平叛,却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军心必受影响,就算是派了你去,手下一众将领又公体爱国,你能保证那些士兵也都能顾全大局?朕若亲征,就是一个保证,朕是天子,金口玉言,只消说一句平叛之后再犒赏三军,谁会担心朕会赖帐呢?迟发个一两月也就没有关系了。”
“何况,江南虽然不稳,可是也有勃勃生机,朕一直梦想着亲自去看看,看看万国商船往来的盛况,看看大明的战舰驰骋海上的威风,这样的机会并不好找,朕要出一次京,难呐”。
杨凌默然,想想正德所言倒是甚有道理,再者大明正在改革,许多积弊旧习、许多改制中发生的问题,都是由地方官员具折上奏,皇上再依折而判,做出决断的,如果由皇帝亲自南巡,沿途观察民情风貌,那对改革地推动力是难以言喻的。
现代社会讯息发达,中央政令、地方民情的传达了解毫无阻碍,做为中央政府的最高领导者在改革的关键时刻还亲自下地方实地考察呢,实地走一走,当场做出一些指示,对于地方官吏的鼓舞和推动,实比一纸文件要有力的多。
想到这里,杨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所虑甚是,可是偷偷溜走可一不可二,尤其此番与大同之行不同,那是秘密结盟,这是公开平判,就是要堂而皇之地离开京师,诏告天下,让百姓们都知道皇帝御驾亲征了,才能平定民心、稳住士气。所以,不能瞒着百官”。
正德皇帝听了无奈地道:“你以为朕想瞒着他们,你看看,这不是连你都是爬墙进来的,你让朕
怎么说服那些榆木脑袋?”
杨凌沉思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道:“说服不了那就强压,用势压着他们,总之让他们不能出面阻挠,让皇上能安然出京那就成了”。
正德反问道:“还怎么压?朕连廷杖都搬出来了,可这些官儿不怕死呀”。
杨凌笑道:“是人皆有所求,这些人都是忠臣,